甘蔗没有两头甜

淡然涵凝

甘蔗没有两头甜

　文：淡然涵凝

　　晚上参加完同学聚会回来,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有些失落怅惘,还有些愤愤然。尤其是看到那个当年姿色平庸、成绩平平的女生,聚会时一脸的荣光和华贵。她的老公原是政府部门的一个小职员,愣是十几年间,就青云得路职位直线上升,如今已是地位显赫的政府要员。聚会时,她自是成了同学们眼中的靓丽风景和羡慕聊谈的焦点。

　　她回到家中,径直走进卫生间。她洗去一脸的倦怠,看到的是镜子中那个曾经标致美丽的脸庞,依然有着风韵犹存的魅力,但是,那眼神里分明有着深深的落寞不甘。

　　她的先生听到动静,从亮着鹅黄灯光的卧室中走出,轻轻地走到她身后,细声问候:“回来啦?渴不渴?茶几上我给你晾着水。”

　　他的体贴成了一根导火索,将她内心的怒火点燃。她有些失控地向他大喊:“除了讨好老婆,你还会什么?这么多年,你就知道这么平庸不求上进地生活!”

　　男人愣愣地看着她,眼睛里透着自尊被刺伤的神情。他的喉咙蠕动着,拼命把怒气按下去,压低声说:“有什么事能小点声音吗?别把女儿惊醒了。”

　　当年,她的身边不乏比他条件优秀的追求者,是他坚持不懈的追求打动了她,和才智平平的他携手进入婚姻殿堂。那时他就下定决心,一辈子都会对她好。她在单位工会工作,职工活动总是那么多。婚姻十几年,他无怨无悔承担起了所有的家务,还有孩子的接送任务。他在单位十几年踏踏实实无风无浪。他自认为他给这个家顶起了一片无雨的天空。可是,今天,她怎么了?为什么目光中有那么多的不屑?

　　第二天下班,她没有如常回到小家,而是逃离似地径直回了娘家。任何时候,只要心烦,她都会选择回娘家。母亲看到女儿回家分外欢喜,从厨房里拿出了一节甘蔗。这是她从小的奢爱,母亲总是满足着她这个多年不变的喜好。她拿着母亲去了外皮的甘蔗,一口一口慢慢地咀嚼着,然后眼睛里就溢出了泪水。

　　女儿满怀心事的神情,没有逃过母亲的眼睛,但她没有追问,而是等待女儿的诉说。

　　看着母亲关怀的目光,她说:“妈妈,如果生活都像甘蔗这样的甜,就好了。”

　　母亲起身去了厨房,又拿出一节去掉外皮的甘蔗递给她:“小洁,你尝尝这个。”她接过来,然后咬下一小口,轻轻咀嚼,然后诧异地看着母亲:“妈妈,这个怎么不甜呢?”母亲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这段是甘蔗的梢头,自然不甜,而接近根部的那段,就是你刚才吃的,才最甜。甘蔗从来都没有两头甜啊。”

　　甘蔗没有两头甜?

　　她的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个女同学老公地位的荣光,也想起了自己老公如牛般的好脾气和对她一直以来的呵护和宠爱。老公无疑不是工作出色的优秀男人,可他朴实善良,有着对生活的热爱与承受……昨夜她对他的不屑,是失落和虚荣贪婪之心在作怪。甘蔗没有两头甜,同样,生活也不会事事都会给你一个完美无缺的光圈。

　　她明白了母亲的用意,不好意思地笑了……

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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