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的感觉

雪子

                                                            心疼的感觉
                                                                 刘艳梅
  　晚上，女儿望着有点消肿的左脚，问我：“妈妈，看到我脚肿的时候，您有心疼的感觉吗？”
　　实话说，可能是我从小就不太娇气，心疼的次数不太多。两年前当我的左腿两根骨头被七、八块8公分厚的钢化玻璃一起砸断后，我没有叫一声疼，流一滴泪，不知道心疼的感觉。是女儿那一声声的呼唤给了我心疼的感觉。
　　2012年春节后，我回到医院接受二次手术。不再像一年前那样，每天躺在各种病床上：CT床、X光片床、手术床、飘移在门诊部、住院部、电梯里、检查室、迷宫似的手术室里，没有真实的方位概念。
　　手术预定在下午一点。节后手术很多，我在门诊三楼做心电图测试时，一位年轻的医生问一位中年医生：“昨天一天做了一百多台手术，累吗？”
    “不累，那么多人一起齐心协力，什么也不考虑，时间过得也快。”
　　下午一点半，没有动静，闲着没事我接着用手机写早上没有写完的文字。
　　下午三点，终于等来了手术室接病人的小推车，打了一支镇定剂后，我和接人的大姐、老公一起乘上电梯前往三楼。自己走进手术室，轻轻踏上手术台，没有一丝慌乱。
　　麻醉师要求我向左侧身躺着，头和双腿弯曲，一起往前胸藏。在隆起的后背上注入麻药后，开始腿部消毒。接着腿部没有知觉，只能听到医生护士的交谈声。不久就听到第一颗螺丝钉取出来后，落在盘子里轻脆的响声。接着是第二颗，这时感到肠胃特难受，想吐。可是嘴上扣着氧气罩，没办法说话……
　　第八颗螺丝钉取了出来，钢板也取出来了。不到三十分钟，手术结束。取下氧气罩后，我告诉护士恶心想吐。护士把水调慢了一点，感觉好多了。可十分钟后又开始想吐，护士说水已经调得很慢。老公把我推到监察室后，就回家去了，只留下十二岁的女儿。
    去年年三十到初十，懂事的女儿每天在医院照顾卧床的我，打开水，排长队热饭、倒大小便盆。不管白天晚上，闲暇时都会陪我说话，逗我开心。
　　这次女儿依然要求留下，由于麻药反映，我一直处于半昏睡状态。医生交代千万不能睡着，并关上我左腕上的震动棒。模模糊糊中感觉到女儿搬来凳子，趴在我的病床边，不停地用双指捏着我的鼻子，轻轻地拍着我的脸，不停地叫着“妈妈，不要睡觉”。
　　六个小时，我连吐六次，因为二十几小时没吃没喝，开始还有苦胆汁吐出，后来几乎就是干呕。满嘴的苦涩，却不能漱口。迷迷糊糊挂完六瓶水，我的脑子才逐渐清醒。天也亮了。
    看到一脸倦容的女儿趴在床前，心疼得我心灵一颤，泪花直流。

昭阳千垛

“看到一脸倦容的女儿趴在床前，心疼得我心灵一颤，泪花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