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大气

菊花

男人的大气
    中国有名俗话，叫宁娶大家奴，不娶小家女。这话，是针对女人说的。即便是大家奴，人家也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往往有一种大情怀，遇事能分得清是非大小，办事能顾全大局，以大局着眼。用一个词形象，叫大气。而小家女因为见识少，往往着眼于小情小调，小恩小惠，不能高瞻远瞩，只看眼前，有时不免会钻牛角尖，认小理。用一个词形象，就是小家子气。
     其实，这话也适合男人。
     电视剧《同在屋檐下》的田嘉伟是一个农民的儿子，通过努力上了大学，然后在城里娶了媳妇成了家，事业上也算小有成就，是一个部门的主任。也算是优秀了，但在家庭生活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暴露出，在他的身上，缺乏一种大家风范。多少有些小农意识。
    表现之一呢，是他的愚孝上。他的父母从农村来看他们，住在与岳母同住的他们家中。他们提着土产一路辛苦而来，其实挺让人感动的。可是，感动归感动，客观地说：他们也有他们的不到之处。
    他们这次来，主要是来看孙子的，目的是想领着孙子回老家住几天。田母一口一个大孙子，想得很。来时，岳母正好领着孩子出去旅游了，坐出租车回来的时候，老俩口到外面去迎接，岳母也从车里出来，笑盈盈地本想跟亲家俩口子打个招呼，可无奈人家亲家俩口子眼里只看见自己的大孙子，对岳母的微笑视而不见，连一句招呼都不打，径直一人一手领着孙子先行进了家。不傻吧，这老俩口，咋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
    一进屋，鸡毛乱飞，田嘉伟刚把鸡抓进阳台，岳母不习惯，问怎么家里养起鸡来了。可是田妈妈，张口便怪儿子，怎么能把鸡圈在阳台上呢，还说在我家里，鸡可以到处乱飞。拜托，那是在农村，现在进了城，六七十岁的人了，入乡随俗的道理，怎么也不懂呢？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孙子忽然要饮料，当姥姥的说，吃饭不能喝饮料，对胃不好。本来，这也是有道理的。可田妈妈随口就说：他想喝，那就让他喝吧。还亲自给孙子开了一瓶，说：喝。为人处事，哪有这样的，先把教育孩子的道理放在一边，怎可当面就把亲家的面子拨了呢，你觉得孩子该喝，你可以私下里跟岳母沟通，或者，等你把孩子领回你家，你爱给他怎么喝就怎么喝。本来，亲家之间，关系就敏感，你这么不管不顾，大家如何相处呢？再说，就算不懂客随主便。连对人最起码的尊重也不懂吗？
    老俩口出去买衣服，要带孙子一起去，去就去吧，你倒是精心点呀，在商场里两个人光顾着说话，孙子走丢了。孙子丢了，这么大的事，田妈妈虽然也自责，但态度也不诚恳，还一个劲地推卸责任。
    万幸孩子总算找回来了，一场虚惊，本来人家岳母也没说什么，可婆婆自己却与岳母对立起来。你说你老俩口这么不着调，谁敢让孩子跟着你们回家。
    送孙子去念书，孙子忽然想逃学去玩，老俩口居然就同意了，天呀，这老俩口也太有意思了吧，简直是老玩童，真够洒和脱的了。
    岳母小说写不下去了，出去透透气，可人家前脚刚走，田妈妈就喊来一帮人打麻将，桌子有些不稳，竟然找来亲家的书垫腿。连毛孩都知道，我活，也让别人活的最起码的做人原则，这干啥呢，鬼子进村呀，横冲直撞的。
    还明目涨胆地对亲家说，你当初干嘛把女儿嫁给我儿子呀。人家的女儿爱上你儿子，给你儿子做媳妇，难道就是让你这样说的嘛？
    田妈妈把孙子的内衣和袜子混在一起洗，岳母看不下眼，提醒一句说，这样不卫生。她说，没关系，我懂消毒。过一会儿，岳母到厨房去，见吃饭的锅里正煮着孩子的衣服。岳母说怎么能用吃饭的锅煮衣服呢。田妈妈理直气壮地说。那是我孙子的衣服。难道孙子的衣服就可以在吃饭的锅里煮吗？再说了，你可以再买一口锅去煮呀，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用人家亲家的锅来煮呢？而且，每每地说话，言语都很霸道，我就奇了怪了，怎么这田妈妈身上就没有一点农民的纯朴和善良呢？
    本来是好意，田妈妈到书房里想帮亲家收拾收拾房间吧，却把亲家辛辛苦苦写好的文稿破坏了。破坏了就破坏了，你总得承认吧，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要矢口否认，死不承认。亲家一气之下，让他们滚，田妈妈却在床上跳起来大喊：还没人敢欺负我呢。什么人呀，你厉害不怕，可你得讲理吧。
    田嘉伟回到家里，不见了父母，出去找，看到自己的父母睡在长椅上，很难过，对随后追来的妻子，一副冷言语，那能怪她吗？之前的矛盾早已种下了，作为媳妇女儿，夹在自己的妈和远道而来的公公婆婆，况且是这样的婆婆之间，她也已经焦头烂额，也够不容易的了，他还忍心再冷落她，仿佛那是她的错。给自己的父母找了旅馆，回到家里，还跟自己的老婆发牢骚，说：你妈是太过份了吧。你要觉得丈母娘过份，你可以亲口去对丈母娘去说呀。你说，你看我妈本来是想给您打扫一下房间的，不小心把您的手稿弄坏了，我知道那是你的心血，可我父母在这个城市里只有我这么个儿子，人生地不熟，您再急，也不该把他们赶出去呀。丈母娘也是懂理之人，只是当时在气头上说了气话，这时，也会明白过来的。你这样说，也不会怪你的，正好也给她一个台阶下，让你的父母再回到家里来。何必给自己的老婆填堵增烦呢。
    而对自己父母的所做所为，他从来都没有去指正交待过，只是一味地听之任之，他明明知道，书房对于岳母来说，那是重中之重，为什么不提前跟自己的父母说明交待一下呢。导致亲家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他才是最有责任的那个人。
    他这种态度，用在孩子身上，那叫护犊子，用在父母身上，那就是愚孝。所谓愚孝，就是不能用自己的新思想，新观念影响和感染父母，却被父母的旧观念旧理论所左右。作为一个女性，我们敬重男人的孝心，却不认同愚孝。
    表现之二，是当他知道孩子的身世之后，忽然不顾重病中的孩子，孤单无助的妻子出差去了。
当初两个人结婚之后，想要孩子，可是田嘉伟的精子成活率低，几经周折，李婉婷也末能怀孕，后来，李婉婷的同学用了别人的精子帮助李婉婷怀了孕。才有了儿子大龙。李婉婷也是在这时才知道，当初怀孕时精子的提供者正是自己的同学江浩。为了救孩子，李婉婷去求江浩做骨髓匹配，希望他能救孩子。
    当事情的真象摆在田嘉伟面前，田嘉伟最初的反应是责怪自己的妻子不该用了别人的精子怀孕。之后，便托词工作需要出差去了。一走十几天。孩子正好在这一段时间里做了骨髓移植手术，也就是说，在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刻，他没在他的身边。在妻子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也没能陪在她的身边。
    他的愤然离去，不管不顾，可能是出自一个男人的面子和自尊。他没有勇气接受自己精子成活率这个事实，也不能容忍妻子接受别人的精子怀孕。他把一个男人的面子和自尊看得比孩子的生命更加重要。而且，在一个生命的面前，他把我的和别人的分得太清。
    他有他的痛苦，我们可以理解，可是即便是这样，这样的时刻，你能离开吗？再说，孩子不是你的亲骨肉，那能怪自己的妻子吗？你作为男人，为什么不能面对现实，反而要将过错算到妻子身上。一个男人的面子能大过一个生命吗？即便他不是你的骨血，那他不是天天也在喊你爸爸吗？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就因为孩子不是你的骨血你就可以不顾他的死活一走了之吗？
    所谓顾全大局，是要以牺牲小我为前提的。妻子李婉婷在这一点上做得就比田嘉伟好，她明明知道孩子的真实身世一旦说出来，自己可能会面对很多问题，老公的不理解，公婆的指责等等，但为了孩子的生命，她把这些都置之脑后，为了给儿了找到能匹配的骨髓，她甚至可以放下自尊在雨夜里站在江浩家的楼下，一直等，等到他答应为止。
    我以为，在田嘉伟的身上，就缺少一种大的情怀。没有大情怀，便没有大胸怀，便不能表现一种大气。每每地一遇事，就不能从大局出发，暴露出一种大男子主义来，其实男人的大男子主义本身就是一种小家子气，并非是真正的男子气魄男人风度。反倒是妻子李婉婷，忍辱负重，维护着家庭，爱着孩子，体谅着母亲公婆。虽然田嘉伟在最需要的时候一走了之,李婉婷也大度包容，给予了应有的理解。
    一个人的大气，是需要历练的，由他的生存条件、生长环境和所接受的教育，以及见过的世面所决定的。田嘉伟的妈妈曾经支着嗓子对亲家说：我们就是这样养大嘉伟的，他不是也很好吗？在那样的生存环境下和成长条件下，在这样的父母面前，田嘉伟也只能是这样的田嘉伟。
    没有办法。
    有女人在文章中说：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男人都得是大男人，大男人风度，才最是温暖、绵长、厚实，最有风度，最具风骨，最有男人味。这里的大男人风度，其实就是指男人的大气。请注意，作者的前题是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越是特殊的时期，特别的场合，越能体现一个男人的大气与否。而越是特殊的时候，特别的场合，男人所表现出来的大气，会让女人更温暖，更感动。看来，男人的大男人风度，是女人无比的渴望，我看电视视《同在屋檐下》时，也不由得为婉婷惋惜，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不是一个更好的男人来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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