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猎人

刘继智

乡村猎人
                                 刘继智

小时候，我见过一些乡村猎手，素装裹身，步履轻盈，脸上挂满笑意，肩扛一支长管猎枪，猎枪的枪口的位置总要挂上一两只被猎人捕获的猎物，诸如野鸡、野兔、山狸、狐狸之类。他一路走来，步子高扬，枪口挂着的猎物便不停地摆动，还渗出一滴滴鲜红的血，血滴慢慢的往下滴，地上映出一连串红色的梅花图案。那些猎物似乎还散发出一股温热的气息，猎物的眼睛微微地睁着，似睡似醒的，看起来很凄然的样子，我每次看到这种情形，既好奇又有些怜悯起来，心里特别复杂。
我们一路上跟着猎人，吵吵嚷嚷，热热闹闹，一边跑一边还扭过头去看那被猎人捕获的猎物，是因为好奇，也是想看过究竟，看那猎物到底长什么样，看得直流口水、看得心里凄凄惶惶的。
还有比较壮观的场面，几个壮汉抬着一头野猪，或者金钱豹、或者花豹，围观的人不少，猎人就像凯旋而归的勇士，几乎是招摇过市、耀武扬威。我每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心里就有一种羡慕之感，觉得那些猎人真的是很了不起的英雄。
猎人围猎的场景我只是见过一次，那天，我和村里几位堂兄弟去深山老林里挖药，在半山坡上遇到一支狩猎队，是大山里专门围捕野猪的那种猎队，几个人扛着双管猎枪，埋伏在老林里野猪经常出没的地方，见到我们之后，领头的马上让我们几个躲起来，于是他们几个人拿着猎枪先埋伏在半山坡上，领头的便到野猪窝边去探究竟，故意在野猪窝旁边弄出声响，诱惑野猪往既定的山坡方向奔跑，当野猪进入猎人的伏击圈时，埋伏在哪里的几个猎手同时向野猪开火。
我听见“砰砰”几枪，那头野猪乱蹦乱跳蹿出几丈远，轰然倒下，到地之后还弹了几弹，猎手们于是猫着腰，小心翼翼围拢去，直到野猪不再动弹为止。
捕猎也时常潜伏着种种危机，我小时候就经常听说某某捕猎时误伤了同伴，某某打猎时把路人当作猎物打伤了，更可怕的是邻村有一位猎手在打猎时，由于铳管里灌的火药过足，当他发现猎物，猛地扣动扳机，“砰”地一声，猎枪突然炸膛了，结果把他的半边脸炸没了，留下了终身残疾。我见到他的时候，嘴巴歪斜，头萎缩，真的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山里的猎手捕野猪，多半是下半夜就开始出发，凌晨诱捕野猪，到了中午时分，野猪便藏匿起来，很少觅到它们的踪迹，你即使找到它们的窝，也不见踪影，想轻易捕获就难上加难了。当然也有例外，大白天之时，有的猎人也能够捕到林子之中觅食的野猪。
那是过往的情景，现在，猎枪管制很严，乡村的猎手们大都已经停业，即使有少量的猎手存在，往往都是地下活动，再要见到猎手围猎的情形就困难了。但是，我们这里，依然还有少数猎人在偷偷干这营生，在深冬时节，依然还可以买到野猪肉，每一年我总要买它几十斤，野生放养的野猪肉土味重，特香，略带一些中草药的味儿，熏过之后，味道更加。
也许是捕猎严重，也许是生物链出现了问题，现在，老虎是难得一见，金钱豹、花豹已经没了踪迹，狐狸已经灭迹，至于山狸、野山羊、豺狗，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了，前几年野猪盛行，这几年，山里的野猪也越来越少了，那些乡村猎人，即使不禁止他们捕猎，恐怕也没有什么猎物可以捕获的了。
                         【432824湖北省大悟县黄站镇中学刘继智】

昭阳千垛

好文字，好文章！问候作家，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