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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晓风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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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26 23:02: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李瑞权 于 2017-5-29 19:11 编辑

[原创散文]杨柳岸晓风残月




杨柳岸晓风残月
  (一)
    在名家辈出的我国古代文坛上,以词闻名的柳永绝对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就因为高中课本里的一首《雨霖铃》,让我知道了一个叫柳永的男人,让我学这首词的当天就跑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宋词三百首》。
    记得学这首词时,语文课上刘良善老师非常动情地朗诵过这首词,刘良善老师还有问我们,自古以来表现男女离别之情的作品层出不穷,为何独有柳永的慢词《雨霖铃》经久不衰?接下来就是他给我们所做的分析:这首词围绕“伤离别”而构思,先写离别之前,重在勾勒环境;次写离别时候,重在描写情态;再写别后想象,这三个层次,层层深入,从不同层面上写尽离情别绪……
    多年后的今年,我对这首词的成功有了另外层面的认识:柳永作为一代词宗特别长于铺叙景物,虽然文字是情感的载体,但是高超的表达技巧有利于意境的营造,又能更好地传递了情感,而柳永所用的“点染”法起到了渲染效果。我觉得《雨霖铃》能够成为千古名篇,并非徒有虚名。
    多年后回想起那节语文课,我觉得那是一次享受:刘老师是颇具才情的,能把一堂语文课上得如此精彩,也就是这堂课,让我知道了柳永,让我享受了他笔下这首《雨霖铃》之美。

    (二)
    看了柳永的简介才知道,出生于987年的他是福建省武夷山人,跟我居然是同属福建省的南平地区。这更拉近了亲近感,让我更想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能够在中国的古代文坛留下如此高的地位?
    我相信,文人自古多早慧,白居易如此,洛宾王如此,柳永也应该如此。当年柳永父柳宜通判全州,按照宋代官制不许携带家眷前往,只得将妻子与儿子柳永带回福建崇安(今武夷山)老家请其继母(柳永的继祖母)虞氏照顾。这段在武夷山生活的经历在柳永心头留下了美好,按捺不住情怀的他把对故乡山水之美流淌成文字,这就是那首《中峰寺》,这首作品在《建宁府志》中是这样记载的:
板萝蹑石路崔嵬,千万峰中梵室开。
僧向半天为世界,眼看平地起风雷。
猿偷晓果升松去,竹逗清流入槛来。
旬月经游殊不厌,欲归回首更迟回。


   他能够写出这样的作品,不足为奇——柳永出生名门望族,其家族进士满门,四代出了十四位进士,祖父柳崇以博学鸿儒著称,父亲柳宜官至工部侍郎。柳永出生于书香门第,这注定了他的教育必然不同于普通家庭——更早、更完整地接受启蒙教育和其他的传统教育,这也是一个人成长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现在每年高考完电视里总报道某地有12岁(有的是9岁)“神童”上大学的新闻,这样的新闻背后蕴涵的信息应该是其家庭教育的与众不同。成长于书香门第的柳永,在幼年便极具才情这也在我们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可惜,柳永在武夷山呆的时间不是很久(992年回武夷山,至道元年995再回到汴京),其前后大约3年时间。等到他再次回到武夷山,已是千年之后的2004年——柳永纪念馆一块与柳永铜像齐肩的长方形石头刻写着:“柳永墓冢抔土还乡记”几个大字,下面还有几行碑文写着:“公元二〇〇四年九月,值武夷山柳永纪念馆新馆落成之际,柳永仙冢抔土自镇江北固山分移至此。千载游子今朝还乡,一代词宗魂归故里”。
三年的武夷山生活给他留下了哪些美好,或许那几亩依旧盛开的荷花在向我们诉说着什么。

    (三)
    或许大才子李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信条影响着柳永,所以柳永的生活里多了美酒;也许和当时的社会风气有关:北宋的经济已经比较发达,汴京更是繁华至极,而生活在汴京的柳永正是热血青年被那些酒楼和歌女所诱惑,所以纵情于风月场。进了风月场这个染缸的他,居然还敢把他的这种鬼混的生活写进一首叫《长寿乐》的词里,说什么“知几度、密约秦楼尽醉。便携手,眷恋香衾绣被”。这怎是一个“多情”可比?
    我还是相信,生活在书香门第的柳永,骨髓里是有追求的。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柳永又怎么会不懂?看看家族里祖父、父亲和哥哥都是进士及第,自己又怎甘心落于人后?所以他也想通过科举在政治上有一番作为,这也是一个有志青年该有的想法和追求。柳永自负多才多艺,享乐、科举两不误,也许早在他心中已经盘算好了。
    可惜,有些事情是不以自己的意愿为转折的——那一年的科举考试,柳永名落孙山,或许这是对他沉迷风月场的惩罚。沮丧又愤怒的柳永写下了一首《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这次科举失败,柳永应该没少挨父亲的骂和其他人的嘲笑。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尊严被践踏,不想被别人嘲笑。科举的失利已经深深刺痛着柳永的心,是放弃考试,还是继续堕落?我想,在这样一个以科举扬名的家庭里想要放弃科举考试,真是难于登天;至于继续堕落,也不至于,因为“玩物丧志”的批评和指责,柳永应该也听得够多的。柳永说什么“浮名利,拟拚休。是非莫挂心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你看,他酒后却吐真言说“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
    果然,这次考试失败,他又在为下一次的考试而准备着。本来考试成绩已过关,但由于临放榜时仁宗以《鹤冲天》词为“把柄”,说柳永政治上不合格,就把柳永给黜落了,并批示:“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既然皇帝都表明了态度和立场,柳永的科举之路也就算走到头了。我在感慨柳永命运一波三折的同时,我也常告诉自己,人有时千万不可逞一时口舌之快,不然后果很严重。
    柳永的科举之路让我多次感慨,命运,有时总是如此的不公。
    科举没有成就柳永,这对他是最大的不幸,那以后,柳永干脆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 从此无所顾忌地纵游妓馆酒楼之间并致力于民间新声和词的艺术创作。著名诗歌评论家叶嘉莹教授在《唐宋词十七讲》中所说,柳永的这类词成功的将词境“从春女善怀过渡到秋士易感”,我不敢确定,柳永在风月场走的这条艺术之路,是不是读书人的悲哀?这样的转变,让他的政治梦想就此破灭,但是我相信“当上苍为你关上一扇门时,又会为你打来另外一扇窗”。其实,李贺、曹雪芹等诗人或作家,又何尝不是有过样的命运?他们的不幸,是时代和制度造成的,可他们的不幸,却给后世的读者带来了一批批优秀的作品,这真有些“蚌病成珠”的味道。翻开历史,文学领域里的另一位巨星杜甫经历着科举失败和国家动荡,这已经是他的不幸,但是他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能够关注百姓和国家,能够批判社会和制度,这让他的情绪更加的愤怒,让他的文字在批判中充满了对人民和国家的爱——这就是不幸的经历给他作品带来的伟大。
    柳永在《忆帝京》中说“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是何其的坦率;读到《鹤冲天》里这句“假使重相见,还得似、旧时麽”是多么的深情,宛如就在你的耳边轻语,而《蝶恋花》中的词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早已流传了千年,于是在当时就有“凡有井水饮处,即使歌柳词”的说法,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柳永的作品已经得到了社会的认可。
    混在风月场,也许不是柳永的本意,但是命运如此他只得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与妓女共生:妓女得到新的调,柳永为之填词以图得到听众的认同,柳永自己创作的新声曲子词跟教坊乐工、歌妓合作,然后才能广为传唱并从中得到一定的经济收入。
   他的存在方式,也许只是一种简单而无奈的生活。

    (四)
    不管怎样,如果再继续这样活下去,他将是仕途的失意者、落魄者。
    他会继续这样走下去吗?在他的人生中,他并没有真正放下心中的功名之欲,这与他的家庭环境有关系,也与他追求的人生价值有关,毕竟当年的艺术行业地位比较卑微,纵使才华如柳永,但跟妓女混在一起的形象也让他难以赢得真正的尊重,至多也是“赢得青楼薄幸名”而已,这真应了杜牧的《遣怀》这首诗:“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带着对功名的渴望,柳永还是希望走上一条通达于仕途的道路,终于在景祐元年(1034年)被赐进士出身,只是那时柳永已年近半百。走上政治生活的他,当过团练使推官,也当过盐监,政绩还是不错的,最后他官至屯田员外郎,后世即称他“柳屯田”。其他的,后世没有多少记载,更多谈的是他的词,特别是慢词对文坛的贡献。
    他以词闻名,又以词留名,我想,这也算是名至实归吧。据一些资料统计,柳永一人就创作了慢词87首调125首,而与柳永同时而略晚的张先、晏殊和欧阳修仅分别尝试写了17首、3首和13首慢词,可以说在两宋词坛上柳永是创用词调最多的词人,而在宋代所用八百八十多个词调中,有一百多调是柳永首创或首次使用。柳词在词调的创用、章法的铺叙、意象的组合和题材的开拓上都给苏轼以启示,而黄庭坚和秦观的词风与柳词更是一脉相承。以柳永对后世的影响力和创新精神,他以一部《乐章集》据位一代词宗是不为过的。
    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官方正史《宋史》中却没有柳永的传记。这绝对是个奇迹,也是个遗憾——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柳永长期混迹青楼花巷,这为当权者所不齿吧。事过境迁,现在读者喜欢的、记住的是他的词作,而不是他在青楼的那些过往。柳永以词名世,没有被正史记载却永远活在读者的心里,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被认可,也是历史跟他开的玩笑。
    就因为缺乏准确的记载,对柳永的逝世和墓地,就有了四种说法,其中一种是“卒葬湖北襄阳说”,即柳永卒于襄阳,死时家无余财,还是几个妓女合伙出钱把他葬在南门外。后人有诗题柳永墓云: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但是,柳永的故乡福建省武夷山市支持“葬镇江说”,并在二〇〇四年让柳永仙冢抔土自镇江北固山分移至武夷山,至此,一代词宗终于魂归故里。

   (五)
    二〇一三年的国庆,我再次来到了武夷山景区的柳永纪念馆。
    抬头便见门上的牌匾:白衣卿相、一代词宗。就这八个字,一个关于书生的形象就翩然浮现在我的眼前,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就在我脑海铺展开来。随着游客一起走进了纪念观,看柳永的家谱,想他的过去,吟他的词作,感慨便起:历史滚滚长河里,谁不是过客?哪怕物是人非,谁能忘记杨柳岸的那场晓风残月?
    环顾纪念观,那面刻满柳词的墙,是我最喜欢的,它把柳永的精品刻在了上面。所刻的词里,我最喜欢的还是那首《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是的,你我或许就是杨柳岸的晓风残月。我们不应该忘却杨柳岸的那场晓风残月,它们是那么轻柔,那么多情。
                                                                                                                                                                                                          2013年11月20日



发表于 2017-6-20 14:48:37 | 显示全部楼层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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