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也悲哀

金矿

无情也悲哀

                               金  矿

    早年农村乡野女孩子的婚姻多是嫁鸡属鸡嫁狗属狗，婚前双方了解很少，是媒婆两边瞒才撮合起来的，俩人就这样闷着头 过，即使有再大的悬殊和矛盾，也基本都是白头到老。所以我在以自己为素材的情感散文里有这样一句口头禅：“我们的时代不谈爱情，但也不谈离婚。”

    我这篇散文的女主人公还是很悲哀的，早年很秀气而又美貌，是很随意嫁来的，因为自己堂姐姐在这里要个伴。最初到这里还是大集体，一帮大姑娘小媳妇都在一起劳动，她不感到寂寞。要说丈夫不算坏，就是有点主观霸道，不太懂得呵护她，还严重的小心眼，漂亮媳妇和哪个男人说句笑话，回来都是唠叨不絮，一个温柔一个刚烈，也就很难能谈上几句知心话。但家庭从来没有破裂过，特别是在孩子面前夫妻俩都显得很和睦。

    内向的女人多是把情感埋在心里，她曾对一个男人有特别的好感，那是一个年轻的村干部，这女人家算是村部的邻居，村部来客年轻干部会到她家借瓶开水，这女人也许会释放一点秋波。究竟情感发展到如何热烈，还只是一个谜。

    可能是三八婆的挑唆，或者是男人疑心病太大，这男人竟然不声不响酝酿出一个很残酷的报复阴谋。一天这村干部又到他家串门，还是白天，女人的男人抓了一把生石灰就往那干部脸上一撒，村干部两只眼睛就立即受到伤害。这干部虽然特别没面子，却没有还手就到诊所去治疗，那家男人得寸进尺，又把自己女人一打，并把这件事搞得满城风雨。

    庄上三八婆的女人会经常嘲笑美女，这内向的女人也不同人家反驳争辩，只是性格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孤僻，从此很少再和其他男人讲话，她家男人自以为得势，已经管住了女人。那年轻干部自认倒霉，没有让事体扩大，干脆辞职外出打工。但这件事虽然平息，这女人偷情的名声却没有收回头，她在家里只是逆来顺受了几十年。

    儿子还算争气，上了大学到县城里教书，家里也就只剩这一对老夫妻。渐渐邻居们发现这对老夫妻很不和谐，不在一起吃饭，女人总是自己烧自己吃，吃过就出去溜门子，而男人会张点小鱼小虾，自己煮煮熬熬，喝两杯小酒，还会买点不值钱的熟菜回来一个人喝雅酒，每家都是楼房房间多，老俩口有没有睡在一起外人不得而知。

    不过，在这两三年可把样子给人看了。男人得了脑梗塞，头脑不清爽，走路不方便，他只能很艰难地自理，没有看到女人在认真服侍他，男人有时候会故意发脾气，女人也不理他。

    最近几个月，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那男人的病情有点恶化，儿子把他带到医院看是很难回春，基本上瘫痪不能爬。这时候老女人并没有丧失理智，只是同儿子商量。说自己有洁癖，平时闻到坏气味都要吐，你们夫妻没时间照应服侍，干脆花钱请护工。让护工照应了几个月，女人根本没有拿正眼瞧这个老瘫子。

    也就是前几天，老瘫子终于撒手人寰，家里丧事忙了几天，这老美女没有掉一滴眼泪，邻居和亲眷都认为这老美女太狠心，但都不敢当面对她说。老瘫子死后，老美女似乎得到解放，平时穿衣服讲究起来，看去干净利亮，但就是脾气太古怪，平常不太容易讲一句话，连儿子和儿媳都和她交流不了。

    眼下这位老美女生活很是孤独，只是平常会隔三岔五走一趟娘家。她娘家的弟妹和侄儿对她很好，让她有一个晚年的依靠。正因为这一点，我这喜爱钻牛角尖的乡野文人，竟然很轻易地了解到这老美女心里的秘密。

    老美女的弟媳是我们南闸民歌很优秀的老民歌手，喜欢经常和我拉呱一些奇闻异事。大概老美女只有和她弟媳才无话不说，谈到了自己家庭的隐私，她首先给自己男人定性为太无情薄义，没有半点人性味。就提到那已经过去几十年前的往事，她说几十年来对那位干部很是愧疚，人家本身就没有一点无理的举动，说自己也没有和那干部发展到情人关系，没有想到家里男人却是那样恶毒，如果那干部一辈子眼睛残废怎么说。坏就坏在那位干部吃苦后忍了，说那个干部当时要反抗，她是绝对不会支持家里男人的，也许她这几十年心里还好受点，那干部继续干肯定会提升，是老支书看中的接班人，人缘特别好，替人家前途都坑了，这几十年难道不是自己一块心病吗？

    那位干部还是很有修养的，他只是认为女子心地善良，为这小事不能给年轻女子脸上抹黑，不想破坏人家一个好好的家庭，情愿自己做出牺牲，远离是非，要让这美女一辈子生活得阳光。越是这样，那男人反而认为这偷情属于事实，这样反而让男人对女人怀疑几十年，这样反而导致一个家庭几十年不和睦，也让老美女同自己男人离心离德几十年。

    这老美女未免太深沉了，她自己既然没有偷情的主观意图和事实为什么就不能申辩，几十年的压抑是什么苦滋味，她的老男人也许到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过错，还不知道自己几十年受冷落的原因。哎，无情和自私往往就是制造人生悲剧的起因。所以，我这篇散文命题就叫《无情也悲哀》。

金矿

老不发贴，都不会操作了，烦编辑帮下忙

赵日超

邻居家的私事，还是隐一点吧

金矿

终于想起来了

金矿

听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