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的光芒和感性的磁力――李晓泉诗中的“列车”意象浅析

梅影三叠

  理性的光芒和感性的磁力――李晓泉诗中的“列车”意象浅析

文/梅影三叠

   在不同的论坛，零散地读到李晓泉的诗作，几乎每一首我都很喜欢，收藏了许多细读。并不曾想过写什么评论。他的诗内涵丰富，意象深入，从生活中不断地发掘写作题材，关于生命的思考，游子的心境，世事的纷纭……他是一个真正用心写诗的人，沉着，冷静，观察，思索，表达……

     这里，我不想全面概括的评论什么，只从个人理解的一隅来谈谈我读晓泉诗的感受。

     也许是读他的诗多了，我似乎有所发现，李晓泉的诗中常用到一个“列车”或相关情境的意象，我觉得很有趣，于是决定选取这个角度来试着揭开晓泉诗内涵的冰山之一角。也借以期盼各位朋友的探讨与指教。

一．        生命旅程的象征－－“一列数不完车厢的火车”（《往事像一朵昙花》）

      生命是个复杂的命题，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思考却永远也无法完整诠释的话题。晓泉的诗有很多这样的思考。他的语言宁静，冷峻，带着充分的力度，引读者进入到这样一种情境中：

   一列数不完车厢的火车
   从远方开来
   坚硬的铁震动我们的脚步，眼睛和心灵
   往事就在身后的每一节车厢里颠簸
   而我们推不开车门，我们无法坐回
   原来的位置上  －－《往事像一朵昙花》

      生命只有一次，旅程无法复制，当我们坐上了时光的列车，也只能一往无前地向前，向前。我们的眼睛渴盼欣赏更多的美景，我们的心灵期望感受更多的温情。但是，往事就如同身后的车厢，哐当哐当，让时光的余屑纷纷掉落，生命的花香渐渐弥散……

      这一列火车，分明是我们每个人必经的人生历程，它可能会“拉着笨重的油罐/一节一节地消失；
     在这里，我们的感受很多：“坐在车厢里/听见窗外呼啸的风”；
     而生命中同行的人会让我们感叹：“他不是/不是和我坐在同一列火车上/看见时间闪烁的人”；
     更多的时候，我们会在尘世中浮沉而迷茫：“尘世的灯火，克制着闪烁的颠峰/月光，月光/渐渐爬上了内心的车厢”；
     人世繁华与宁静交织，滋味莫名，风景百变，正像诗人所说：“繁华一站，宁静一站/多少旅人内心的琴弦在转弯处收紧/多少命运不能承载的梦，在青春路上”……
      诗人对生命的冷峻而多角度的思考，带着几分伤感，几分执着，几分无悔。我们在他创设的意境下，不由也经历了一段虚拟的人生历程，跟随他一起忧思，不语：

   每列火车抵达时，我都沉默不语
   来来往往的人在夜色里穿过
   他们惊悸、伤感，略带神秘气息
   我站在月台上
   将早生的白发一根根拔掉           ――《抒情》

二．        各种情感的寄托――“一列火车刚好驶过城市的中心”（《思念》）

     很显然，列车奔驰在旅途上，经过旷野，穿过隧道，越过溪流，不知疲倦，带着人所不解的动感与神秘。起点处的希望，终点处的期盼，站台的失落，车厢的拥挤，同行的人千人千面，经过的事无法预知……这一切，都是火车所带来的，很好地承载了诗人缤纷多姿的情感。

     因此在他笔下，火车的含义如此丰富：
     它可以拉来幸福：“我像一列火车/拉着隐蔽的幸福的炉火一样的/语言/度过宁静的一生”；
     它可以运送思念：“秋风一节节吹去的时候/一列火车刚好驶过城市的中心/内心被撕开的站台/人潮涌动”;
        它可以牵出回忆与感恩：“我就这样不自主地飞奔着/并依稀记得/那个将我送上车的人”；
     它还可以传达那种深深的失落：“空空的站台上/剪票员剪开了我情感的缺口/一种失落沿铁轨倾斜”。
     更多的时候，这列火车让诗人赋予一种复杂的感受，它像一股凌厉的风，它像一道闪亮的电光，也像一曲春天的奏鸣：

  我在眺望月光银色的翅膀下，满城灯火
   眺望一缕风在大街小巷匆忙奔跑，潜伏着彷徨
   列车拉响汽笛，花朵裸露粉色的裙裾
   我在眺望一个人，带着内心的疲惫
   从镜子到桌旁，从早晨到傍晚呼啸而过   ――《眺望》

      满城的灯火，大街小巷，全因为列车的汽笛而生动，“花朵裸露粉色的裙裾”，生命的姿彩如此迷人。而时光依然随着火车流逝，我们的“眺望”也将跟随列车“从早晨到傍晚呼啸而过”。
   
三．        理想远方的所在――“我心爱的火车还在路上”（《当我老了》）

      对火车倾注了如此深情，把自己的心灵轨迹写上了奔跑的火车。在晓泉笔下，我看到，火车不单单是对生命的诠释，对情感的表达，更多时候，它是诗人内心的另一个“远方”！
      这个“远方”，是诗人的梦想，是诗人毕其一生追寻不息的地方。而这个远方，需要一列火车来运载。运载诗人博大的胸怀，激昂的斗志，永远不灭的理想。
      这个“远方”，梦境如此之美，然而“铁路”却是荒废的，两旁也只有一些“野草和矮松”而已。诗人用这样的笔来描绘：    

   不说出远方
   当你从一根根枕木上升起
   梦境就装进了火车
   一条荒废的铁路
   曾运走过什么
   两侧布满了野草和矮松   ――《远方》

     为了这个“远方”，诗人用不竭的歌，唱着发自心灵的期盼：“我一直渴望有一列火车，带着心跳/跑在我身后，它的行程/是从此地到远方，或从心头到眼眶”。远方，似近实远，充满着梦幻般的色彩呵；
     因了那个迷人的“远方”，火车在诗人笔下是那样充满诗情：火车驶过/看到一车皮的月光被拉走了/轨道旁，成片油菜花在歌唱/笼罩我一双凝视的眼睛”。“一车皮的月光被拉走了”这样的句子生动灵感，让人觉得妙意无穷，诗人那深情的凝视，更为列车增添了无限色彩；

      然而，这个“远方”却又如此难以抵达，常常给诗人带来伤痛：“一列火车很快地在我的眼前消失了/不等我收回目光，旷野上/就给我留下一道深深的发红的伤口”。“一道深深的发红的伤口”不正是诗人在理想与现实间的徘徊，生活的诸多挫折给他留下的伤痛吗？而这样的伤痛，不是同样存在于每一个执着追求理想的人的心中呢？

      无论如何，“远方”是理想主义者们心中魔幻的城堡，永远的至高点。诗人即使彷徨，即使伤痛，即使失落，心中永远不能抹去这列火车的轨迹。他以饱含生活滋味的声音，深情的吟唱着：

   当我老了
   我就掏出内心高速奔驰的那列火车
   让橘红的早晨和淡紫的黄昏
   分坐在两节车厢
   还有田地，河水，羊群，葱茏的小树
   当我老了，我就把这全部的牵挂
  运送到远方                        ――《当我老了》

   最后的话：

      因为喜欢，所以选择。李晓泉义无反顾地选择远方，真诚质朴地用列车来运载自己的理想，这无疑是个非常高明的做法。他的诸多诗作，传达着理想的抉择，生活的情趣和冷静的思考，既不大肆张扬，也不闭关自守，应该是网络上非常难得的好诗。

      李晓泉的诗意境丰富，含义深长，充溢着理性的光芒，同时具有感性的磁力，也许正是这一点吸引了我。在这里，不揣冒昧地胡乱解读他的诗，也是因为喜欢。不当之处，请晓泉兄和各位诗友谅解。希望得到大家真诚的批评与帮助。最后以他的一首带有中年“理性和感性”交织的魅力的诗来结尾吧：

   现在，我以中年的理性和感性
   回望黄金分割线上的生活，回望那张网
   不带有羞怯和威严                ――《蛛网》

无门客

诗歌意象丰富，耐品耐读，评论文章写的更是恰如其份精妙到位！学习了，推荐精华！

毛三

支持!

梅影三叠

引用第1楼无门客于2006-12-09 19:41发表的:
诗歌意象丰富，耐品耐读，评论文章写的更是恰如其份精妙到位！学习了，推荐精华！

感谢无门阅评及鼓励！写评论，我很少的

梅影三叠

引用第2楼毛三于2006-12-11 18:21发表的:
支持!

谢毛三：）

毛三

引用第4楼梅影三叠于2006-12-12 16:42发表的: 谢毛三：）

别客气，常来哦！

梅影三叠

嗯会的：）

猫猫

问梅好!

梅影三叠

猫猫好：）

别让我担心

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