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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发布者: 伊心 | 发布时间: 2021-5-6 13:53| 查看数: 106384| 评论数: 2|帖子模式

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黄春文

      在故乡,住宅的房后,有沙果,李子,杏子,樱桃等几种果树。春天一树树繁花,姹紫嫣红,令人眩目。仲秋不同颜色不同形状不同味道的果实挂满枝头,煞是美丽诱人,满怀喜悦地从树上摘下熟透的李子,半红半绿,吃一口,酸中带甜,杏子淡黄,面软清香,樱桃多汁甘甜,沙果甜脆。当一大家子坐下来品尝几种水果,那个幸福的时刻,一定要说点什么,那就是:没有爷爷辛苦劳累经营这么多果树,咱们一大家子哪能吃到这么多水果,邻居家菜园里有一种果树,一个村子有几种果树的只有我们一家,从中攫取到一种骄傲和自豪。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爷爷在房前院落中央分隔的两个园子边上均种下榆树种子,需要给水,爷爷叫我们帮忙。我们不情愿,还说,种榆树有什么用?“预备做榆树墙。”爷爷说。
当榆树的种子破土而出,随着小树苗逐渐长大,树墙的高度开始定型。修整树形也随之开始了,爷爷手里拿把大剪子,嘎噔嘎噔剪掉疯长的枝杈。榆树不像杨树可以体现人的意愿,很听话的生长。塑造树型一年里初见成效,第二年树木开枝散叶,若保持树墙整齐、美观需要常修剪。几年后,一道绿叶挨挨挤挤,枝叶密密匝匝的榆树墙成形了。绿色枝叶编织的墙蓬蓬勃勃的墙,将陈旧的院落变得生机勃勃!榆树墙确实比栅栏好,栅栏七高八低,不仅不美观,还挡不住鸡鸭进入菜园。
        在此之前爷爷在房前小河岸边,附近的壕沟边上均种了杨树。

        爷爷勤劳,宽厚,智慧。他个子不高,身材瘦小,身穿一件黑色棉布衣服,黑色布鞋,裤脚紧绑。他或者观看那些杨树,或者给果树剪枝,或给房前的榆树墙修剪,他每天忙忙碌碌。真像那飞舞的蜜蜂,辛勤而可爱!
有一年夏天家中来了两个陌生人,来人是来买河对岸的杨树,过来和爷爷商量价格。最终树的价格达成一致,细一点的一根十五元,粗一点的一根二十元,三根一共五十元。负了三根杨树的钱,然后一行人去了小河的对岸。我们几个尾随其后,看看锯树的情形,当三根树都放倒了,砍下的树头爷爷叫我们托回家放在院落,晒干当柴火。
       卖树的事情结束,爷爷坐在炕上数钱的情景如今仍历历在目。在那个生活还处在贫困的年代,五十元钱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放在箱子底,可是一笔可观的储蓄,也是唯一一次最多的储蓄。
想当年移栽树苗为了保证成活率要给足水分,爷爷带着我们几个抬水,我们除了不愿意做这种体力劳动,心里着实认为这些树没有。你一句他一句唠叨,抱怨。不能不反思,当年爷爷种榆树我们几个都说没用,事实证明我们都错了。移植杨树我们说没用,爷爷说,不种树那地方也是荒着,十几年一晃过去了,树木成材变现,那地方似乎成了宝地,这让我想起了庄子。
《庄子.人间世》讲到一个故事。说有一个石木匠带徒弟们去齐国,路上看见一棵硕大的栎树,树阴可以卧牛数千头。徒弟们蜂拥去观看,但石木匠却头不回地走了。徒弟们气喘吁吁追上来说:“师父,自从我拿起斧子以来,就没见过如此大的树,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石木匠说:“用这棵树做的船会沉,做的家具会腐,毫无用处,看它干嘛。”当晚,大栎树给石木匠投梦说:“你说的那些有用的树,都因为有用被砍了,而我之所以能存活万年,恰恰正是因为我无用。” 这就是庄子所说: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郦波,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中国《诗词大会》嘉宾。一次,他讲到:“诗词到底有什么用?”一位同学曾经这么直白地问我。既然他这么直白,我也只好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没什么用,几乎没什么用!”不过,庄子说过:“无用之用,方为大用。”在诗词大会上,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叫白如云的大姐。她务农为生,家境清贫,病痛折磨,现实沉重,因她始终过着“诗意的人生。”白茹云六年前就查出了淋巴癌,丈夫在外打工,收入微薄,家庭经济拮据,为了治病欠下很多债。弟弟自小脑中生瘤,一发作就拼命抓头,为了照顾安抚弟弟,她开始为弟弟念诗,唱诗,由此走上了热爱诗词的道路。在生活的重压面前,白茹云一路走来,却没有丝毫的沮丧,不甘,愤懑与埋怨,她说因为有诗词一路陪伴。
有人自认为在做有用的事,却收效甚微,有人看似在做无用之功却流芳后世,引为大用。这就是庄子的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最新评论

黄森林 发表于 2021-5-13 10:09:40
拜读,支持
伊心 发表于 2021-6-1 09:51:16
本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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