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XLIAN 于 2022-2-12 23:49 编辑
引言：都说无锡是最好的鱼米之乡，还有全国第一的老米市，笔者却从没有去过。 2016年在新浪博客看见无锡老作家蒋虹全老师出版了《城北旧事》一书，其中最喜欢的就是这篇博文《【无锡老北门史存】名闻天下的北塘米市（三章）》。正巧，全国著名的民间文化保护专家李玉祥先生在苏伽美术馆长的陪同下刚刚到无锡拍摄过老北塘的百年老房，李先生和老房的图文介绍都被林馆长公开地放在了微信里。 听说又要拆迁，笔者就赶紧连去了三次，并于2016年就如实记录了《北塘老房子中的无锡老故事》等三篇日志。 最近，从2022年02月11日壬寅虎年的大年十一，到大年十二，再整合编辑成本文。
一，2016年三次到访无锡老北塘 2016年端午前的一天下午，笔者第一次去老北塘，后来又独自兴致勃勃地去了两次，原是为了去看前后蔡家弄、接官亭弄、北泗路等处的百年老房的。 老北塘区的沿北塘大街一带，曾是闻名中外的无锡老米市所在地，那里也是无锡民族工商业的发祥之地。如今，旧日辉煌的老米市早已不在，可老米市后面尚存的一些老房依旧，陈宝国等明星还到这里拍摄过著名的影视剧。 第一次站在江尖大桥上，只见老民居群正位于桥下古运河边的北塘大街和积余小学之间的拐角处。老屋群后面的积余小学就是以前无锡老米市的积余堂所在地，老的积余街也很有名。这些在无锡的新米市网站上都有介绍，如今的新米市已搬迁到水陆空都很便利的无锡新区了。 令人惊喜的是，笔者每次去老房区的时间不长，却都听到了一些老故事，有的老房与老主人还很出名。有开米行或搞建筑的，有开酱油厂或开诊所的，还见到一所民国时期的民办文达小学，更有一座日军炸不毁的老楼房里出了好几个人才。可以想象这里当年的繁荣景象。
米行老板和建筑老板的老房后蔡家弄及灰埠头里大户老房的老人们甚至很热情地让笔者进去观看，祖上分别是做米行生意和搞建筑的。 米老板家的地面上铺着让人怀旧的大青石地砖或长条形木地板，自家院落及屋外的小巷里都是老树、长藤和绿草。 建筑老板家的大厅里一并排地矗立着很气派的高高的落地雕花木质门窗，透过长窗往外再向上看，天井里布满雨痕和青苔的外墙上，破旧小木窗的四周居然还有西洋式的浮雕花纹；大厅的右侧是少见的用进口木料制成的大楼梯，上面布满了油渍和灰尘，大立柱、小立柱及二楼的横护栏上却依稀可见手工雕刻的精致图案；楼上的小房间还有可以移动的木门，一间稍大的卧室天花板上也有圆环形的浮雕。 站在建筑老板家二楼的木地板走廊里，凭栏远望，可见左前右人家的几栋老房，灰墙翘檐，砖瓦上还有花样。再到门外，藤蔓已攀爬缠绕到了高高的电线杆上。
民国时期的私立文达小学第一次去北泗路，傍晚时，看见一扇生锈的铁将军把门的铁栅门里是一座荒废的院落，最里面有一栋蛋黄色的西洋式二层旧楼房，两边盘坐着也落满尘埃的一对大大的泥塑男娃和女娃，就是无锡人都喜爱的阿福与阿喜。 天还没黑，一位老中医已经吃过晚饭，就带着一只小狗出来溜达。一位清秀的八旬老太正坐在一张小木凳上乘凉，她的身后就是自己的家。 两位老人一起给笔者讲述了隔壁这个文达小学的旧闻趣事。创始人是民国时期的祝医生，当年学费便宜，穷人可免费入学。老中医还介绍说，那时祝校长也想请他的精通英文的母亲来教学；他当年也在这里上过学，里面有个河塘，差点淹了个学生；大门右侧的看去还很结实的红砖小高楼是解放初期改造的，后来这里成了北塘区政府，他就转到别处上学。他说自己被西医做过手术，老房拆迁后，就住旁边的高楼里。 网上还有民国30-32年无锡私立文达小学的毕业证书和奖状三件合拍（都是曹月琴，女），上有祝校长及后任校长的签署盖章。
江苏建筑业的先导江一麟设计的曹椿年私人诊所第二次，笔者一到灰埠头，附近的几户人家就热心地介绍一处三层高的红砖老楼房，那是当年无锡老北门最有名的曹椿年医生开过的老诊所。 都说日本人侵占无锡时，好多医生都逃走了，只有他留下了，所以无锡人都来这里看病。 解放后，曹医生和其他人一起参与创建了北塘医院。当地人至今都不忘他的恩德，口口相传。 原来的诊所楼房，现在是他的两个儿子住在里面。 笔者又查到网上有资料介绍曹医生的红砖老诊楼是著名的无锡建筑师、江苏省建筑设计行业的先导江一麟老先生设计的。
日军炸不毁的老楼房里还出了多个人才前次就听说这里最有名的是蔡家老屋，在前蔡家弄，他家的房子现有后代住着。 所以笔者又来到了接官亭弄和前蔡家弄的交界处，只见一栋白墙青瓦的老楼前正盛开着一大簇红艳艳的鲜花儿，高大的门头很气派，便立即把人吸引了过去。 恰巧大木门虚掩着，天井的那一头就是一排落地木门，有位妇女向门口张望，笔者即敲门询问。 出来一位慈祥的老先生，他自我介绍是市一中的老教师，还是曹医生女儿的同学，很敬佩曹医生的为人处世。这里是他父亲建造的，每年都出资自己维护老房，通了下水道，生活很方便。 笔者后来才知他曾受到无锡电视台的采访，在当年日本人炸平附近的其他老房时，他家的老宅竟奇迹般地完好无损。正是这栋日军炸不毁的楼房，又奇迹般地出过多位教授专家，一位共和国少将，有的现住外地。所以这里曾被指定为无锡的保护点之一。 网上还拍卖过前蔡家弄13号老中医的老名片。
隶书铜字“三里桥粮油市场”是刘铁平的手迹第三次再去老北塘的老巷子，看见解放后建造的三里桥粮油市场的红色米市招牌，里面有米仓库，门外路旁有些小店、米摊子。 如今也已显旧的大楼外墙上还贴着全国著名书法家刘铁平先生的隶书铜牌大字：“三里桥粮油市场”，可惜有的字缺了角。笔者后来再询问刘夫人，她说记不清了，大概是刘先生在九〇年前书写的。如今名气更响、现任全国高级书法考官的刘铁平先生于2016年5月刚刚在无锡市博物院举办过大型书法展览暨书法作品和书法理论的新书发布仪式，笔者也正巧在开幕式后获赠了一套。无锡市艺术界的老领导浦学坤呼吁大家要多多关注我们身边的老名人和老艺术家们。
顾恺之建造了无锡米市的第一座小三里桥及王木东创作的画圣塑像无锡的老米市还曾经有过近两千年历史的古迹，即无锡晋代画圣顾恺之曾经建造过的最早的小三里桥，成了后来老米市的发祥地。在顾港桥重建时，还被工人挖出过顾港桥碑。 中宣部在1985年就公布了在中国历史上有过不朽功绩的应在城市中塑像纪念的138位古今杰出人物名单，无锡古人顾恺之（顾永康）也在其中。 中宣部在1985年就确定公布了在中国历史上有过不朽功绩的应在城市中塑像纪念的138位古今杰出人物，无锡古人顾恺之（顾永康）名列其中。 出生辽宁，同样为无锡、为重振无锡泥人作出过巨大贡献的享受国务院津贴的现已九十高龄的王木东大师，是世界级雕塑大师罗丹的日本学生的学生。王老曾亲口告知笔者，他设计塑造的顾恺之上身雕像在灵山景区祥符寺中僻静的顾恺之纪念馆内。估计很少有人知道这里，也没看见过罗丹再传弟子创作的顾画圣雕像。
接官亭弄、小三里桥沿河等接官亭弄以前是接待官宦和皇帝的。 坐在家门口做手工活的老太说，以前的弄堂比现在更长，现存最老的房子在房西居住时被火烧成了黑房子。这里的人家很多都关着门，也许都准备拆迁了，所以没进到里面。 太阳落山前，一位十几岁的娇俏小姑娘，正用“丫叉头”灵巧地把门前高高的粗长竹杆上已晾干的衣裤都收下来，这是江南女孩子从小就学会的绝活。“丫”字，象形了长杆顶部用于叉取高处的粗长竹杆及小衣架的功能部件，用金属或木竹料制成后再固定在长杆子上，后来就变成塑料制品了。难怪无锡土话把女孩子都唤作“毛丫头”，大概是指以后都要从娘家分叉嫁出去，都要千方百计地帮夫家分担家庭的重任。这俩“丫”的无锡话发音都是“WU”。 还有拐角处贴着“小三里桥沿河”门牌的平房，估计这里以前有桥、也有穿街而过的小河。 年轻人大多成家搬走了，除了故去的，这里还有很多老人。有的仍到公共厕所旁的公用池里洗刷马桶；也有的已改用塑料盆和铝痰盂等，既轻巧又容易清洗。 北泗路等处，也各有几户或许可以修缮好的特色老房。也有的大房子空了，家人都在外地。有的里面很荒芜，但门头尚好。 还听说这里有些地方很脏乱，不拆不行。有的居民希望拆迁，似乎住的房子本身不太好。 一对家里以前是卖酱油的老夫妇说，这里大部分的房子都拆了，好的还留着。 又有房子较好的人家说如果国家征收，他们也会响应。有人说这里已经全都列入新的拆迁改造规划；还有人说大家都知道无锡老米市一带的，估计政府会考虑保护的，这大概是无锡老人们的美好愿望吧。
江尖大桥、北塘大街及老房区全景再回到江尖大桥上，放眼四周，大桥的左边是新高楼和仿古建筑；桥右边的对岸及河中都有新建的风景点。脚下大桥右边的老房群前，沿着古运河边的北塘大街，还有制作竹器、鉄具等老式物件的老店面。再往右侧的西北方向看去，沿河有新建的接官亭、米市牌坊，更远处是江苏最大的老天主教堂 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皮底下的这一片老房群，有些老旧又很别致。感觉这里的路或街，其实都在那个小范围内，而以前的规模一定更大。 靠近大桥的前面，是一长排结构相似的两层老房。上面有几处天窗，拆到一半，里面大多空空的，看去破残。如能更早保护及修缮，也很有特色。 最右端，后蔡家弄口的一栋外观稍好、还住着人家的老房子，从外面看似乎很进深，至少有三道门；老房外围白墙的顶部曲线不像现在仿造的那样整齐规则，却自然古朴，大概现代人再也造不出来了；房前有一处矮砖墙围起来的小花圃，绿叶衬托着鲜艳的花朵。 后蔡家弄狭窄的小弄堂口，高高的水泥电线杆和蜘蛛网似的黑电线遮住了部分的视线。稍远处是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白墙木窗，灰瓦飞檐上点缀着绿叶；参天老树，更古风犹存，沧桑中透射出顽强鲜活的生命力。 这些，仿佛都让人回到了民国，清代，还是明代，或是更远的年代...... 从网上看见，吴桥沿河那里也有老房子。记忆中，外地和本地有的已保留的老房和名气，似乎还不及这里吧？
二、2017年在博物院观米市国画，再去老北塘 2017年1月25日是小年夜的前一天，无锡市博物院隆重举行了“纪念蔡光甫诞辰100周年蔡光甫书画捐赠展”的开幕式。展厅里，蔡老的外孙女珺珺正在接收采访。喜欢亲近老人的笔者把一条红围脖披在一身素衣的蔡老夫人身上，并与她合影，冀望再把过年的红红喜气带给她。笔者又欣喜地看到了蔡老画家捐赠的无锡老米市等国画作品，在我询问后，蔡老的儿子儿媳说蔡家弄和接官亭弄不拆了。当天，还遇见了蔡老的老友王经衡及陈其其先生。 笔者便舒了口气，而蔡墅弄应在积余小学另一侧的弄堂里，还未及去过。 2017年的冬天又去了一次老北塘。红砖诊楼的隔壁是一家小店，一位老人在屋前空地上用木料边角点燃煤球炉，用水壶烧水。文达小学也在，附近有一排拆到一半的破旧老房前，一位中年男子说一直盼着拆迁，可又好久没动静了；还有人推着烤山芋的大炉子在叫卖，笔者也买了一只诱人的黄心山芋，烤得烫手，但味道还是小时候常吃到的那种。再寻到前蔡家弄口那栋日军炸不毁的老楼房，大木门外加装了不锈钢的防盗门。 网上查知，陈宝国等著名影星在蔡家弄和接官亭弄这两个巷子里拍过电影。 后来就没再去过，但一直惦记着，几次在老北塘拍摄的照片也都保留着，也想再去看看。不知从何时起，中国又在大力号召兴建国家运河公园了，不知老北塘又将建设成什么样子？ 蔡光甫的外孙女后来说外公住在张成弄，外公的哥哥住在前蔡家弄。 无锡古今名人的丰功伟业、尚存的百年老房等等，这些听来的故事，大家也可继续挖掘和考证。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流传至今的无锡医学、建筑技术及水墨书画等都和人民群众的生活密切相关，都沉淀着老无锡的文明发展历史，都应珍惜保护。 那些健在的无锡老人更值得关注和宣传，也期待他们留下更宝贵的精神财富。 海荷再记于壬寅虎年大年十二，2022年2月12日星期六，晴23时37分 附潇莲的新旧文、2016年的参考文章、新闻报道：北塘老房中的无锡老故事---无锡老米市见闻录_潇潇莲子的博客_新浪博客 【无锡老北门史存】名闻天下的北塘米市（三章）_用户1892613880_新浪博客 北塘老房子中的无锡老故事_潇潇莲子的博客_新浪博客 《无锡老米市的老房和老中医们——听来的故事》（无锡老北塘的文化符号之一二）_潇潇莲子的博客_新浪博客 无锡老米市中的文化符号之三四——画圣顾恺之建造的顾港桥和现代书法家刘铁平的隶书铜字_潇潇莲子的博客_新浪博客 《无锡老北塘的老中医们和在日军炮弹中幸存的老房等》听来的神奇故事_潇潇莲子的博客_新浪博客 “纪念蔡光甫诞辰100周年蔡光甫书画捐赠展”在无锡博物院开展 锡博新展丨锡惠旧影——王木东捐赠展_媒体关注_雅昌新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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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12 1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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