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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珍:淮流路上的辛酸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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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2 22:14: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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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前后大道奇货车改装的木棚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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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第一个汽车站小卖部、站务员室外景


淮安第一个汽车站候车室外景


     淮流路是老淮安县城通往淮安东乡的一条大动脉,也是县城通往乡镇最长的一条公路。这条公路的变迁是淮安县(区)整体经济社会发展变化的一个缩影。国家富强了,淮安富裕了,淮安东乡几十万人民近百年祈盼的一条坦荡如砥的淮流路,终于跟着时代的节拍实现了。
     我在淮流路上的记忆始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历经了淮流路的沙尘飞扬、黄土漫足的早期,到砂石路的中期,直至平坦如镜的沥青路的今天;我们淮安虽然在1933年就有扬清公路淮安汽车代办站(招呼站),1925年有一条从县城到闸口、下关、石塘、朱桥方向的不通汽车的25公里土路。但淮安公路建设,汽车客运站建设近一个世纪的漫漫旅程,不由让人感慨万千。起始在老西门运河堆边两间简陋的汽车站房,两辆客车只能停在里运河东堆坡处,斜横在路边。后来搬迁到西门大桥运河堆东边的稍为有点格局的汽车站;再到东岳庙旁初具规模的让人舒坦的汽车站;直到今天在苏北算得上现代化的高速路边淮安汽车东站。
     淮安汽车站和淮流路的变迁,经历了七八十年时光,在我脑海里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一、淮车路上的足印

     淮流路,史上恰当的说是淮车路。在淮农读书,我在淮车路上徒步,到车桥歇一下脚,然后向南到陈河、马湾、蒋桥再到高舍村我家。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在钦工中学、淮阴农校读书,节假日往返,全是步行于淮车路。到钦工中学读书时,是从车桥向北经仇桥大杜庄……过总渠渡船到钦工是徒步一整天,我们渠南几个同学都以车桥为歇脚点(集中)。等齐后一同向钦中跋涉。时有吴洪喜、邵庆炎、朱宝玉等几位同学。高一大半年后,我因贫辍学,被迫转考于一切国家全包的淮阴农校读中专,学制本来四年,因“文革”推迟一年毕业。一个中专学历读了五年,可谓奇迹。
     在那艰苦的年代,好在享受国家大中专在校生的一切待遇,顺风顺水过了幸福的五年学生生活。学校对我们这届学生生活费全包外,还给我们每人每月2元额外助学金买生活用品。但节假日回家往返路费,得自己解决,我和流均的同学刘德明两人家中十分贫穷,衣袋无分文零用钱。于是我们二人节假日全靠两条腿往返。5年中,多次如此,练就了一双铁脚板。不过在此之前,我在流均初中读书,学校离家15里,在钦工高中读书离家120里,往返全是步行,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苦和累,只要有书念,就是诗和远方。并不是我有意把艰苦道德化,当年就是这个心态。
     有一次回家,我在城里第五百货公司(鱼市小学边)看了人家的时针是正午12点,到下午7点进家门,7个小时,75里路,平均时速10点7华里,基本上赶上军人行军平均时速。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淮车路是黄土路,坑坑洼洼。走在路上,风吹黄土飞,眼皮不敢睁。头发、鼻孔、牙缝里都有泥沙。有时一脚凹到沙窝里,鞋子里面全是黄土。我们一步一个足印向前跋涉,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向前盼望。过了运东闸,盼朱桥、过了朱桥盼小闸。小闸当年是泾口流均淮安东乡人往来于城乡在淮车路上的歇脚点。小闸饭店在淮车路上“闻名遐迩”。来往行人都要到小闸饭店“打个点”:喝杯茶水,或下碗面条,或吃个午饭。饭店墙上贴满了赞誉信。有一次我看到一张艺术化“摞宝塔”《小闸饭店好》的塔式赞扬信。
     有一年暑假,我和刘德明同学步行快到小闸时,路旁有一棵孤零零的梧桐树,我们就地坐到树旁泥墩上歇歇脚,倒掉鞋子里的泥沙。那时代淮车路谈不上“绿化”,见到的树木廖若辰星。正是“赤日炎炎似火烧”的夏天,谁知不一会儿两人都在“车水马龙”的路边进入甜蜜梦乡。突然被一阵卡车喇叭声震醒,两人一骨碌爬起来,再看全身都被梧桐树上的飞蚂蚁“占领”了阵地。衣领里,腋窝里,头上全是紫红色的飞蚂蚁。也许它们把我们的身体当成第二故乡了。
     到车桥,才是我们真正的歇脚点。车桥同班同学李宜龙家就在车桥街上,当年在淮农读书的同学往往都以李宜龙家为聚散点,有施河岔北村的赵洪春,车桥街上的张兆琳、李宜龙,流均二桥村的刘德明、泾口高舍村的王忠珍。就像1962年吴洪喜、朱宝玉等同学在车桥集中到钦工中学上学一样。每次李宜龙慈祥的母亲都为我们远路的同学下碗面条“垫垫肚子”。那一毛钱一碗的洋春面确似今天的燕窝汤。

     二、永远繁忙的淮流路客运

     有时节假日回家,手头聚到块把钱积蓄,也想坐客车或搭二轮车回家。我记忆中五年时做过三次客车、搭过一次二轮车到车桥。在老南门搭二轮车到车桥和汽车同样车费皆六毛钱。
     那时汽车站在老西门堆边,两间陋室“车站”,一间卖票及站里服务人员办公。一间为候车室,有两张木条椅,给候车人等车坐,到车桥一天两班(上下午),车站门前挂个醒目的告示:“晴通雨阻”。到车桥6毛钱车票,打了票,假如下雨雪,车子不开,因为土路无法行车。
     有一年寒假,因天寒地冻,我和同班刘德明同学第一次买了车票,坐汽车回家,本来满心高兴,终于享受坐客车回家了。等啊等啊,谁知等来的不是客车,是从车站东边食品公司协商调度来的一辆装屠宰生猪的卡车,车上还有没扫清的猪粪渣子。这辆卡车停在老西门里河堆边、放下车档板,摆张长櫈让“旅客”检票从櫈子上爬上卡车。到车桥的旅客太多、一辆卡车、挤得满满当当,加之冬天,大家都是棉衣,人挤人、人靠人,齐刷刷站着,活像沙丁鱼罐头中的沙丁鱼。没有座位谁也歪不了,跌不了,就是挤得让人几乎断气。幸亏当年穷困,车上无“三高”之人,所以没一老人出事。车开上里河堆我的心提到嗓门眼,生怕车子翻到里运河。因为两条腿的人不如四条腿的猪在卡车上稳当。总算平安到达终点站车桥。虽然大祸未出,我们自己惹了小祸,刘同学晕车,快到车桥时,“哇”的一声,把早上吃的食物全吐到前面的一个妇女身上。这呕吐物倾泻在这位妇女外套上,从领堂一直流到屁股边,当时人挤得无法动弹,我想伸手为这位“无辜遭灾”的女同胞擦掉衣服上的呕吐物,但无法伸手,只能带着愧疚和歉意眼睁睁看着这位妇女下了车。刘同学晕车如醉酒,昏昏沉沉,到站下了车,我把歪歪晃晃的刘同学扶下车,只见那位穿海棠蓝外套的妇女,后背“揹”着满满的呕吐物急匆匆向前赶路。我在后面看着,忍俊不禁,欲笑而不敢笑,又不好意思笑。车桥街上行人以怪异的目光瞧着这个女人,有人笑、有人惊讶,但谁也不说什么话。
     后来有了新车站,仍然是客满为患。客车车辆、班次永远处于“僧多粥少”状态。淮流路线,你要坐汽车,打票必须提前几个小时排队,车站售票窗口人头攒动,伸手缴钱取票,不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挤,是打不到票的。六十年代后期,我到泾口公社工作,进城开会、办事是常事,可以报销车票了。从淮安到泾口还可以挤到车票,但泾口去淮安,是淮流路过路车,泾口无车站卖票,就在泾口供销社面前涧河堤上等过路车,从流均进城基本上客满。你在泾口等车,客多了,驾驶员不停车,等车也是白等。

     三、淮流路上的“清明上河图”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虽然淮流路(主要还是淮车路),有了较好砂石路,有护路工,但汽车一过仍然是沙尘漫天。朱桥、小闸、车桥等沿途集镇、商铺,及公路边居民家永远是沙尘弥漫。空气污染且不谈,路边摊贩铺面落满了灰尘,扫了又落,落了再扫。路边小食店吃物,茶水摊,水果摊,杂货摊,布满灰尘,人们习以为常,要么你不吃不喝不买。货车、客车驾驶员上了淮流路,就是拼车技“考驾照”,淮流路上,汽车穿行过的街道、村庄的地段,行人如织,平板拖车,大、小拖拉机,自行车“横行霸道”,无任何交通管制秩序。对“三车”(汽车、拖拉机、平板拖车)横行霸道状况,大家见怪不怪。民谣是:“大太爷(大拖拉机)摇摇晃晃;小太爷(手扶拖拉机)横冲直撞;自行车见缝就上;拖平车的死也不让。”你说,这种路况,你叫驾驶员如何遵守交通规则,如何“礼让三先”?当年在车桥到泾口路段上发生过一件亲耳所闻令人喷饭的“交通事故”。一位开手扶拖拉机的小伙子把机头猛撞到一民居西山墙上,这墙是斗砖墙,本也不牢固,这位小老弟把手扶拖拉机机头全部插入了人家西厢房里了,如不是车斗体积大刮住车身,整个小手扶拖拉机都将开进这家西厢房了。机头穿进西厢房,撞翻了人家室内马桶,正在上马桶解手的女主人提着裤子魂飞魄散地一头冲出大门,大呼“救命啊”……
     一次,我从老西门汽车站好容易挤上了客车,这次坐车,遇上了一个驾驶员,一路上让我内心诅咒,但又不敢直面批评的三件事。
     汽车开上里河堤,本来路面狭窄,谁知路上流均人10辆平板车拖着蒲草到运河西柴蒲收购站出售的。这位驾驶员见拖平车的慢腾腾的不便让路,他的客车好容易插缝穿行,开到前面看到还有最后三辆平板车,他把客车屁股有意一歪,把那三辆装满蒲草的平板车连人连车全掀到里运河堆坡,然后他踩足油门,开走汽车。可怜这三位流均农民如何从堆坡下把掀翻了的平板车和蒲草拖上堆?至于拖平车的人有没有伤着?这全不是驾驶员的事了。开到运东闸桥上,一位要去苏嘴的中年女人,突然冲来拦在车头问:“大爷,请问这车去苏嘴吗?”驾驶员大发雷霆骂道:“你不要命啦!不去‘X嘴’,只去‘横嘴’。”车到朱桥街上,一老头挎个竹篮,竹篮里有两只母鸡,看样子是上集卖的。他鸣喇叭,在车头不知避让而左右闪动的老头,误了这位老兄开车,他下死劲倒吸一口浓痰,在这个老汉让到旁边时,把聚在口中的这口浓痰“啪”一下,准准地吐到老人身上:“叫你不让!”说完,“呼”的开车走了。到了小闸这地方,淮阴粮食车队一辆卡车在他前面开行,谁知这位卡车司机压死了一条黄狗,此公不把车停到路边而直接停车在路中心,下车把压死的这条狗提上车了。他就骂卡车司机:“眼瞎了,想吃狗肉不能把车停到路边吗?”对方不依不饶互骂起来。不是我们客车上旅客劝解,两人就要交手练拳脚了。
     我们淮安东乡泾口、流均人弄水撑船是能手,徒步跋涉中青年人都有一双铁脚板。当年进城都靠“11号”,大家把之当家常便饭,小菜一碟。那时上淮城,除了生意人、“有头有脸”人,一般人很少进城。在总渠未开挖前,有人进城都到车桥上“帮船”,晚上上船,天亮到淮城。后来乡村干部进城开会,没有自行车也都是打个被包,把一双鞋子和洗漱用具朝背包后面一绑,不紧不慢步行到达老县政府(现淮安府署),稻草大通铺住下开上三两天会议。有了自行车后,乡镇干部进城开会,就把背窝行李绑到自行车后座进城了,遇到小雨雪天,路面难行,他们也得慢慢向前骑着。车盘沾满泥,踩不动了,预先带个刮泥的小棍子刮刮再骑。1957年整风反右县里召开全县三级干部大会,各初级社社长都参加,人人背着被包行进在淮流路上,迤逦前行到城南粮库。谁也不喊累,“泥腿子”干部谁不能走个百儿八十里路?
     “文革”期间和1981年“严打”年代,淮安县在县体育场(漕运广场)几次召开枪决现行反革命分子和其他违法犯罪分子大会,还有两次到清江市参加枪决现行反革命分子大会,一直开到生产队长。淮流路上,人头攒动,一队队迤逦而行的人群像潮水涌向清江市,好一派人山人海之况。大家清一色“11号”前行,而且当天来回,这就是老一代人坚韧不拔的行路精神。
     不过我们东乡许多过世的老人,一生没去过淮城的比比皆是,包括我的父母。当年能去淮城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农历“三月二十八”到陈河庙会看看“西洋景”也就心满意足,上淮城谈何容易。1943年流均一位老兽医好容易跟车桥“帮船”到淮城逛一次,“大开眼界”,看见日本鬼子黄帆布小汽车在里河堆上跑,他惊奇地和身边人说:“那个车前面没人拉,后面没人推,就跑起来了,是他妈的鬼推的?”
     世事沧桑,国家旧貌换新颜,如今的淮流路沥青路面平坦如镜,205号淮流路农村公交15分钟一班,途中多点停靠,驾驶员亲切地与上车人打招呼:“欢迎乘坐淮流农村公交。”要到站点,驾驶员热情地呼叫“某某站到了!”
    淮安腾飞了,淮流路脱胎换骨太美了。人们跟着时代跑,以车代步大家腿脚也“懒”了,现在还有人从淮安东乡沿淮流路步行进城吗?
     淮流路百年漫步,变化天翻地覆!

发表于 2022-6-9 14:51:51 | 显示全部楼层
《淮流路上的辛酸记忆》描写了淮安的历史记忆,淮流路的脱胎换骨就是淮安腾飞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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