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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珊长篇纪实文学《铸梦长淮下》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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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8-13 18:30: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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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水利工程师眼里的《铸梦长淮下》

  陶晓东

  作为一名水利工程师,平时接触的作家并不多,陶珊算一个。她本身出身水利世家,又是本家,所以读她的作品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
      最早接触她的作品是她的成名作《诗歌岁月》,小说以唯美的诗性语言,叙述了20世纪80年代——那个远逝的诗歌时代对一个人的深远影响,同时又以细腻多元的笔触描绘了苏北水乡源远流长的水文化底蕴,这部小说五年前就曾深深地打动过我。如果说《诗歌岁月》是陶珊以小说的方式写出的中国诗歌的集体记忆,《铸梦长淮下》则是以长篇报告文学的方式写出了江苏水利人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治淮历史记忆。《诗歌岁月》曾荣获首届全国吴承恩长篇小说奖,前段时间有疫情,要求居家办公,闲来无事春雨绵绵的日子特别适合重新品读几年前的那本《诗歌岁月》。明媚的阳光下,手棒这本散发着油墨沁香的《铸梦长淮下》,你也许能这篇长篇报告文学中嗅到飘自洪泽湖畔、古黄河滨的槐香。
  陶珊首先是一个诗人,《诗歌岁月》这部小说的成功可以看到作者在抒情方面的写作功力,抒情是这位女作家的一大特长。但这部《铸梦长淮下》我们不难看到,在这部大作中作者刻意舍弃了很多的抒情,把更多的篇幅留给了叙述。我认为这正体现了作者的写作理念,正如作者在她的《诗歌岁月》中借孟编辑之口所说:“放弃抒情,进入叙述,抒情首先是遮蔽,对事物本质的遮蔽,而叙述是对真相的靠近……”从作品中我们既能感受到小说的速度与节奏,也能看到水的灵动和节拍,读起来令人荡气回肠,通篇传递出感人肺腑的力量和豪情,让我更深刻体会到70年江苏水利的治水激情。
  陶珊本身是个水利人,在水利系统深耕数十年,《铸梦长淮下》以水利人的视角写水利人,也使作品显得更加真实,更加感人。她的父亲是苏北灌溉总渠的一名退休老工人,她从小对水利工作耳濡目染,更能理解总渠和入海水道包括三河闸在内的水利工程对苏北地区的重要意义。大到治理大湖的求索过程如何不易,渠出大湖后是怎样的平原惊梦,淮河入海水道千年一役的丰碑又是如何铸就;小至河道的勘测之旅,淤土段的处理,薄壁混凝土的防裂和浇筑……这些她都能娓娓道来。
  这部书稿从策划到成书前后有4年多时间,其中有3年多是作者的田野考察和实地采访,西至河南桐柏山,东抵黄海之滨,北到废黄河,南达三江营,五上盐城,四探洪泽湖,三下扬州,数次往返于南京和淮安,采访行程8000公里,采访对象近100人,先后十易其稿。《铸梦长淮下》虽然只是近70年来的治淮纪实,但作者站在数百年的治淮史中审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治淮过程。在深入研究几百年的淮河、洪泽湖治理历程中,作者没有忘记来自南通的先贤张謇的治淮思想和论断。为了进一步了解张謇的导淮方案,了解张謇担任全国水利总裁、导淮总局督办、治运督办等职期间怎样呕心沥血地关注洪泽湖、关注导淮工程等,作者曾数次找我,不厌其烦地核实《张謇全集》《张季子九录》《南通水利史志资料选辑》等文献材料中的细节,由此可见作者的严谨文风。
  手捧这篇纪实文学,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浮现在眼前,沈之毅、叶健、刘军、张加雪,张亚中……这些人我也很熟悉,但作者通过一个个具体的事件串在一起,把人物刻画得立体饱满,亲切感人。我觉得,如果说诗歌创作是对生活的浓缩与提炼,那么这部长篇纪实文学则时对近70年江苏治淮水利事业的深度解读和表达,堪称是作者对苏北灌溉总渠和淮河入海水道作了现实和历史考察后的史诗性作品!

    陶晓东,研究员级高级工程师,江苏省人大代表,省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现从事水利规划与设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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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由江苏省灌溉总渠管理处提供


喜读《铸梦长淮下》
    李宗新

           
      中国水利作协会员、江苏省作协会员、全国首届吴承恩长篇小说奖获得者陶珊女士,以淮河下游的苏北灌溉总渠和淮河入海水道两个代表性的治淮工程为题材,创作了纪实文学作品《铸梦长淮下》。作为曾在淮河上工作生活了20多年,终身对淮河和治淮梦魂萦绕的我,读后倍感亲切、倍感振奋、倍受鼓舞。这部著作给我的印象是:治淮文学的精品、治淮工程的赞歌、治淮文化的杰作。
     治淮文学的精品。全书以对治淮工程真切的情感和深厚的文学功底,抓住了文学创作的主旋律,准确、真实的把以这两项重大治淮工程为主,以及有关治淮工程的人物、事件、时间、地点、言论等非常形象而深动展示在人们的面前。行文如行云流水,语言朴实而无华,具有很好的可读性。读者有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如临其境的亲切感。
      作者历时三年多,踏遍淮河上中下游的山山水水;查阅了大量与治淮有关的文献、书籍和资料;采访了100多位与治淮有关的领导和人物。经过呕心沥血的精雕细琢,反复多达十次的打磨推敲,终于诞生了这部治淮文学创作的精品。
     治淮工程的赞歌。全书以满腔的真挚热情和浓厚的乡土情怀为治淮工程树碑立传。书中把淮河入海水道称为“流淌的丰碑”,实际上,苏北灌溉总渠、淮河入海水道以及所有建成的治淮工程都是历史的丰碑。作者把治淮工程中包含的历史沿革、建设管理、奋斗精神、聪明才智、技术含量、审美价值、壮观画卷、综合效益等,这些具有深刻文化内涵的内容,都用优美的文字镌刻在这历史的丰碑上,成为传承这些优秀文化的不朽篇章!为治淮工程谱写了一曲高亢的赞歌。
     治淮文化的杰作。治淮文化是水文化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是治淮人在治理淮河过程中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治淮文化具有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内容。
     我曾在《新中国治淮70年纪念文集》中写过一篇文章。把新中国的治淮文化归纳为:“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的决心和目标、统帅全局的治淮决定、“蓄泄兼筹”的治淮方针、与时俱进的治淮规划、团结奋斗的治淮原则、科技兴淮的治淮战略、特色鲜明的治淮法规、统一综合的治淮管理、高度重视的治淮教育、日月同辉的治淮精神。这十个方面在《铸梦长淮下》中都得了充分的体现,因此我认为这是一部描写治淮文化的杰作。相信这部著作对传承和弘扬治淮文化将发挥重要作用,为新阶段高质量水利事业的发展提供健康的精神食粮。
      最后,我要说的是,这篇洋洋30多万字的大型报告文学竟出自一位高中毕业的普通水利工人之手,她既不是水利专业的工程师,也不是专职的作家,能写出这样的优秀作品,实在是出乎意料,难能可贵。

    李宗新,曾任水利部淮委宣传教育处处长、中国水利文协水文化工作委员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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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严峻的考验
作者:陶珊

一、2003年,《江苏缘何无大险》

      新华社南京7月8日电:受连日降雨和淮河中上游洪水影响,洪泽湖水位8日继续上涨。到下午15时,洪泽湖蒋坝水位涨到13.90米,超过警戒水位0.40米,逼近1991年14.06米最高水位。江苏省多数河流水位超过警戒线,甚至超过历史最高水平。但是,在大洪水面前,江苏各主要河流却未出现大的险情。江苏省防汛指挥部认为,这主要得益于近年来的水利工程建设。
     江苏省自1991年以来掀起了大规模治水高潮,连续多年投巨资对淮河、长江、太湖流域进行治理,修建了一批高标准防汛工程。以治淮工程为例,近年先后完成了入江水道加固、洪泽湖大堤抗震加固等6项除险加固工程,尤其是投资41亿元(注:其中江苏投资达14.66亿)建成了淮河入海水道,有效快速地分泄了今年的淮河洪水,使洪泽湖出湖总流量达1万立方米每秒,为淮河下游2000万人口、3000万亩耕地筑起了一道防洪减灾“安全墙”......。(新华社记者 孙彬 汤涧)
     以上是2003年7月8日央视国际网发布的新闻,现在就让我们走近入海水道建设者们,来了解“安全墙”背后的故事。

     二、“安全墙”背后,入海水道的生死决战


      2003年大水,入海水道及时快速的分洪,得益的除了江苏,还有淮河的上中游河南、安徽。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部办公室原副主任程殿龙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说,“淮河入海水道今年刚竣工即投入淮河汛期使用,加大了洪泽湖泄量,提高了淮河洪水的排泄能力。江苏省顾全大局,按照淮河防总总调度命令,提前启用入海水道,尽快分泄洪泽湖洪水,为减轻淮河中游防守压力作出了贡献。”
      而鲜有人知的是,在入海水道以史无前例的超拔勇气和淮河入江水道、苏北灌溉总渠、分淮入沂工程一起,共同安全泄下2003年的淮河洪峰时,入海水道的建设者们承受的是怎样的一种压力和煎熬。
      7月4日傍晚,就在淮河上中游的暴雨和洪峰一路向下狂奔的时候,江苏省淮安市楚州区(现淮安市淮安区)境内却是风平浪静的一个炎热天气。虽然最近新闻一再播报,全国已陆续进入主汛期,淮河流域多次出现强降雨过程,防汛抗洪救灾形势严峻,但正在省建管局办公室的戴元峰却万万没有想到,新闻里所说的一切,会立即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此时,作为省建管局全面主持工作的副局长(2001年8月30日,省水利厅厅长、党组书记黄莉新宣布房玲娣局长工作调离,由戴元峰副局长主持省建管局全面工作,2004年担任局长)戴元峰,虽说6天前已经参加过入海水道的全线通水仪式,但行业内的专业人士都知道,通水仪式的举行代表的仅仅是工程阶段性验收,并不是全部工程的竣工验收,这就意味着入海水道的一些附属影响工程还没有结束,参与施工建设的许多机械设备还在河床滩地里没有撤走。况且国务院批准启用入海水道行洪的水位是要求洪泽湖水位达到13.5-14米才行,一般情况下是14米,除非淮河遭遇特大洪水,经国家防总批准才可以提前到13.5米开启。但洪泽湖目前的水位只有13.07米,洪泽湖最大入江泄洪口门三河闸的行洪流量也只有2000—3000立方米/秒(三河闸最大设计流量是8000),另外总渠和分淮入沂两个口门还没开启,所以这次淮河行洪的“大会战”应该是轮不到入海水道参加的。
     但就在戴元峰把自己当局外人的时候,却在傍晚5点左右突然接到了省防汛抗旱办公室(以下简称“省防办”)的电话。电话里的人说,入海水道要提前启用,并且要在今晚22点开始行洪。这个电话让久经水利工程一线的戴元峰始料未及,他手里握着座机电话,眼前却立即闪现出入海水道160多公里河床、滩地中还没撤出的的挖泥船、工棚和众多的施工机械,而因为通水仪式刚结束,辛苦奋战了4年多的工人们又都在放假休息......想到这一切,戴元峰瞬间感到有点头脑发胀,一时怔忪在了办公室。但等冷静片刻后,他立即追问了对方一句:“这是怎么回事?”那一刻,他觉得这个电话里的人像是和他开玩笑。但打电话的人只简短说了一句:“这是国家防总的命令!”
     接完电话,戴元峰还是不太相信这个电话的真实性,虽然对方说是省防办的,他还是要核实下。
     但不用核实,正当他还在犹豫、疑惑时,时任省厅厅长兼省防汛指挥部(以下简称“省防指”)副指挥及入海水道紧急行洪前线指挥部总指挥吕振霖的电话就到了。电话里,吕振霖代表省防指正式向他下达了入海水道必须提前启用的命令,同时带给他一个消息,经省领导向国家防总努力争取,入海水道的行洪时间由今晚的22点延迟到24点。而他本人则在省厅召开完防汛紧急会议后,又对入海水道沿线各项工作进行了分工,派出抢险工作组分赴淮安、盐城两市后,正在从南京赶往楚州的途中。
     吕振霖的电话,让戴元峰在怔忪过后开始清醒,他看了一下手表,距离子夜还有不到7小时的时间。他要在这不到7小时的时间里,开始一场和淮河洪水的生死较量,这也将是一场所有“海道人”和大洪水的鏖战。
     4年半时间、1600多个日夜奋战建成的工程,他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他对自己的工程和每一个建设团队都是有信心的,他所担心的只是洪水所到之处的意外事件,163.5公里的两岸大堤和五大节点工程,只怕百密一疏。虽说入海水道南北泓大堤坚硬如铁、固若金汤,但毕竟大堤上的树木、草皮还没来得及栽上,任何防护措施都来得及准备。如果说入海水道是一个“硬汉”,在戴元峰的眼里,它也只是一个“光着膀子”的“硬汉”。既然是“光着膀子”的,那么即便是“硬汉”,肯定也是会有软肋的,比如淮阜控制软土段的大堤,滨海枢纽、海口枢纽的砂土段大堤以及渠北还未完全建好的排涝工程等等。作为入海水道工程的第一责任人,他必须要保证入海水道的万无一失才行,因此他焦虑担心的事情太多、太多.......。
     为了保证这场争夺战的完胜,他和他的团队开始了和时间的赛跑。
     入海水道沿线要经过淮安、盐城两市5县区和省淮海农场,要打赢这场仗,他首先要做的是依靠地方政府和人民群众的支持,同时指导他们该如何抵挡这场百年一遇的洪水。
     按照省防指的要求,他撂下电话就开始起草分洪措施通知,通知从八个方面进行了紧急安排部署:一是要求入海水道各建设单位主要负责人立即到位,严阵以待,服从指挥。明确各建设单位对自己建设管理的工程区段安全行洪负总责;二是要求各建设单位立即组织河道内的施工人员、施工机械等迅速撤离,对河道内所有人员、物资逐一核实、清查,确保不影响工程行洪,不淹死一个人。对来不及撤出挖泥船只,要求就地抛锚,并保证船上有机手和操作员;三是迅即于当晚22时关闭全线穿堤建筑物闸门,对漫水公路和桥梁提前进行交通管制和封锁;四是迅即检查全线在建工程,消除在建工程安全隐患;五是加强堤防巡查和防守,定人、定段、定时、定责任,严格巡查制度,坚持24小时巡查,特别是对阜宁於土段、滨海沙土段、中隔堤、枢纽及穿堤建筑物上下游堤防明确专人负责;六是紧急调运抢险物资,备足抢险物料;七是加强防汛值班,确保信息畅通。密切关注天气、水情、雨情的变化,掌握工情和险情;八是进一步完善安全度汛预案和抢险措施,确保淮河大动脉——入海水道的安全行洪。
     十六年后,戴元峰已经记不清2003年7月4日下午17点到22点,在不足5个小时的时间内,他接打了多少个电话,他能记得的是那天电话接打的直到耳朵疼。同时,他向我提供了一组数据,那天在不足5小时的时间内(虽然他已得到延迟2小时的消息,但为保证万无一失,他通知中将时间还是定格在了22点),他们从河床内共撤出176台施工机械、撤除工棚285间、固定挖泥船只21艘,当晚紧急调运块石4000吨、编织袋50万只、土工布、彩条布15万平方米、救生衣200件、机泵260台套等。
     面对如此仓促、艰巨的任务,当时的戴元峰有诸多想不通。于是那天,当时任省厅副厅长兼省防指副指挥的徐俊仁赶到他的办公室时,情急之下他便当着上级领导的面开始提意见:
     “徐厅长,按照国务院批复的入海水道启用水位,最起码也要等到洪泽湖蒋坝水位达到13.5米才能行洪,再说即使行洪,也总得给个两、三天的预警时间吧?现在这么大的事情,只给我几个小时的时间准备,怎么来得及啊?并且现在工人们都放假回家了,我的那些挖泥船、施工机械、还有滩地里的阻水物什么的,哪里来得及撤?万一那些船只被洪水冲出去,撞到建筑物上是要出大事的!”戴元峰忧心如焚。
     “老戴啊,这件事省里一直在向国家防总反应,黄莉新(省水利厅厅长黄莉新,此时已升任为江苏省副省长)副省长和国家防总一直在交涉,希望能把时间向后推迟。但这个时间国家防总早已经定了,我们只能坚决执行。”徐俊仁理解戴元峰,但却态度坚决。
既然无法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戴元峰在那一刻便下定了背水一战、搏命一击的决心!
     很快,吕振霖就赶到了。作为入海水道紧急行洪前线指挥部的总指挥,吕振霖在听取戴元峰有关抗洪抢险前准备工作的落实情况汇报后,又传达了省防指有关入海水道抗洪抢险的会议精神。接着又在现场和徐俊仁、戴元峰等人就启动行洪抢险前的有关各项具体工作进行了深入研究,最后又和入海水道沿线各工程建设单位通了电话,了解抗洪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再次强调,距离开闸时间不到7个小时了,首先要保证行洪期间不能淹死一个人,同时务必要清除掉河道里的设备和滩地内的所有阻水物,等等。这是“海道人”披星戴月、呕心沥血艰辛奋战四年半后,和淮河洪峰的一场大决战,成败在此一举!一切安排妥当后,吕振霖立即赶往了其他抗洪现场。
由于工程沿线各级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7月4日下午,入海水道沿线各段行洪前的准备工作进行的紧张有序,为确保做到安全行洪,通知到163.5公里沿线河道、滩地、施工场地周边所有的老百姓,那天晚上入海水道沿线的广播大喇叭一直在滚动播报各种通知.......。
     紧急启用入海水道行洪,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这所有人中首当其冲的除了戴元峰,还有吕振霖。
     时任省厅厅长的吕振霖,刚刚到任仅两三个月时间,他是从基层水利局局长一步步提拔上来的,对抗洪抢险的事情可谓是屡见不鲜、富有丰富的经验,然而面对入海水道工程建成仅仅6天,就要提前启用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让许多关注入海水道行洪的人们,替这位新上任的厅长暗暗捏了一把汗。
     一百多公里的两岸河道,刚刚验收完6天就要行洪,这是江苏水利史无前例的事。面对这件史无前例的事,吕振霖虽然也紧张忧心,但却是理解的,毕竟入海水道是举世瞩目的国家工程,他猜测国家防总是要借此机会考验入海水道工程。既然国家要“大考”,他就必须积极沉着应对了。
     7月4日下午3点左右,省厅接到国家防总的指令后,吕振霖立即以省防办的名义,向省委省政府进行书面报告,报告客观详实地汇报了入海水道行洪面临的困难,以及省厅准备积极应对的决心。接到报告后的省委书记李源潮和省长梁保华立即做出批示:一切服从国家防总的命令,认真、迅速组织好入海水道各项行洪准备工作,同时要求沿线各地政府坚决执行国家防总命令。
     批示下达后,吕振霖立即召开水利厅紧急会议,传达国家防总命令和省委省政府的要求,对入海水道行洪前的准备工作进行战前动员。会议主要研究部署了三项工作:一是要求各建设单位在放水前,要保证工地上的人员和机械设备安全撤出;二是要督促工程沿线的县以上地方党委政府,做好入海水道行洪时的堤防安全方面的各项保障工作,省防办和各水利管理单位要做好应急准备,24小时派人值班;三是省厅领导班子对各部门领导进行了分工,派出工作组到入海水道沿线各市县进行督促检查,准备随时应急支援。
      会议一结束,吕振霖就连夜赶往省建管局所在地的总渠管理处,进行靠前指挥。路上大雨如注,吕振霖时间紧迫,只能在防汛指挥车上重点给淮安、盐城两市的市委书记打了电话,请他们对所属各县区的行洪准备工作进行层层落实、加强督查,两位书记均表态:坚决做好打赢入海水道保卫战的准备!两位市委书记的表态,让吕振霖感到稍许踏实而安慰。
      从南京到淮安,普通车需要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的路程,吕振霖不到两小时就赶到了。到总渠管理处后,吕振霖首先冒雨检查了淮安枢纽周围的行洪准备工作。入海水道在淮安枢纽附近有座淮扬公路旱闸,旱闸的闸门在非行洪期都是敞开的,敞开的旱闸段是当地的一段公路。现在行洪在即,早就设计好的旱闸闸门被淮安枢纽建设处的工作人员已经拖来安装好,同时对道路进行了严密封堵,吕振霖检查完旱闸的封堵情况后,又仔细巡查了一圈,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午夜11点,便驱车赶往20多公里外的二河枢纽,准备开启洪泽湖口的二河新闸行洪。
       通往二河枢纽的道路都是河道大堤,下午还是晴朗的天气,此时却下起了大雨。由于一路大雨,道路泥泞难行,吕振霖的专车在路上一直只能左右打滑着前行,有时甚至会滑到河边,最危险的一次差点翻到河里,这个惊魂的瞬间,让多年后的吕振霖仍心有余悸。
      赶到二河枢纽时,已经是11点40分左右,吕振霖刚到,就被等候在现场的各大媒体记者围了起来。时间就是生命,此时的吕振霖并无太多的时间分给记者们,面对这场史无前例、胜负未分的抗洪战役,他只能迎难而上。虽然胜负未分,但他对自己的团队是有信心的,因为自上任以来的两三个月里,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扑在了这个省内最大单项水利工程的建设上了,对担纲入海水道工程建设的各大团队情况,他均比较了解,因此略微思忖后,他对记者们重点说了两方面的内容:第一,我们坚决执行国家防总的命令,保证完成防洪调度任务;第二,我们已经采取了有效的措施,确保在洪水到来之前,河床里面的人和施工机械全部安全撤离,入海水道会安全行洪,请社会各界人士放心。
      随后,吕振霖和在场的沈之毅、徐俊仁等专家们研究后,决定11点48分开闸放水。由于国家防总并未对入海水道每次的行洪流量做具体规定,所以为确保安全,几位专家在放水前又进一步作了商量研究,最后决定采取逐步加大泄洪量的方法行洪,首次开闸泄洪流量按100立方米/秒放,以后每隔半小时增加50流量。11点48分,吕振霖在二河新闸开启闸门的那一刻,感到了身上的千钧重任。这个在局外人看来荣耀而极富历史意义的瞬间,快闪在吕振霖脑海里的,却是入海水道沿线工地上的施工人员、施工设备及一些工棚撤离的场景,时值深夜,在人员撤离的河道里,出现任何疏漏,后果都是吕振霖不敢想象的......。
      由于只能50流量逐步递增地放水,开闸之后,二河新闸的10孔闸门到天亮时才全部提完,提完后的行洪流量仍不足1000立方米/秒,距离入海水道的设计流量2270立方米/秒明显差了一大截。因此,国家防总有关领导的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江苏分管水利的副省长黄莉新,黄莉新就打电话问吕振霖,你们放到现在怎么只有几百流量,按道理放到现在应该有上千流量了啊?吕振霖就解释,目前洪泽湖水位还没有达到入海水道设计的行洪水位,并且入海水道是河滩结合行洪,闸下大量都是平坦土地,并不全是深槽河床,入闸水位低,我们已经把所有闸门全部提起来了,现在就是入海水道的最大泄洪流量。
      随着洪泽湖出湖洪水下泄规模的不断增加,洪泽湖水位不断攀升,入海水道的泄洪流量也在不断增加,泄洪流量长期保持在了1850立方米/秒,最高瞬时流量达到了1870立方米每秒。这一夜,吕振霖、沈之毅、徐俊仁、戴元峰以及众多的“海道人”都是一夜无眠。
      二河新闸口门提起后,大水一路缓缓下泄至淮安境内,镇守在此的是史展、范海平、朱学举等人。
      2003年7月4日下午接到行洪通知的史展,想到入海水道内还有未封堵的口门和未撤出的机械设备,心里一直存着一份侥幸,估计在晚上12点前行洪是不太可能的事。但市委书记丁解民的到来,彻底打破了史展的侥幸心理。等他陪着丁解民来到省总渠管理处,见过在此的省厅领导、了解到行洪的确切情况后,立即就回去成立了防汛抢险工作组,组长由当时的淮安市纪委书记陈美行担任,史展因为熟悉入海水道淮安境内的总体情况,担任工作组专家。
      近二十年后,回忆起2003年入海水道抗洪抢险的情景,史展用“一场区域性的人民战争”来做了概况总结。为打赢这场保卫战,史展从进入防汛抢险工作组那一刻起,整整33天没回过近在咫尺的家。那么在这33天里,史展和他的入海水道工程建设团队都忙了哪些事?
      淮安是“治淮工地的主战场、南水北调的主通道、民生工程的主阵地”,淮河下游所有的水都要经过淮安入江入海,因此淮安最怕的就是外洪、内涝。但屋漏偏遭连天雨,2003年7月的淮安市楚州区(即现在的淮安市淮安区,淮安枢纽所在地),偏偏就是一边要行洪,一边在下雨,城区内外的大量涝水要排向入海水道。由于行洪水位高,通向入海水道的所有通道又被堵死,唯一的办法是在入海水道北堤上找到合适的位置,架起临时机口来排涝。
     入海水道北侧的堤顶到堤脚距离最高的有十几米,进出水管不能太长,否则扬程太高水抽不出去,所以架设机泵首先要找到合适的位置,并要有合适的高度才行。大堤是不能动的,一番寻找、研究后,史展他们只好在堤坡的中间地段架起了临时机组,这样基本可以保证进出水的畅通。
     机泵都是省厅紧急动员从省骆运水利工程管理处抗旱排涝队和相关水利单位拉过来的,有电动的、有柴油的,类型不一,架起的临时机组分段编组,从淮安枢纽以下一直延续到了苏嘴,跨度约30公里左右;为确保万无一失,除沿线所有乡镇都由党委书记、镇长带队驻守到大堤上,又从徐州调集了一部分军队,由军长亲自带队,驻扎在苏嘴一带,其声势与规模绝不亚于一场小型战争。
      作为工作组的技术负责人,史展除了要检查和确保行洪期间的大堤安全,还要对各乡镇领导和基层人员进行水利科普知识的解读和指导,比如什么叫渗水,渗水分为哪几种;什么叫管涌,管涌有哪些现象等等,同时印发了大量的宣传册发往沿线各乡镇,宣传册上又标注了醒目的电话号码。那时的史展,白天在抢险一线,夜晚的时间就常常被电话占据,因为有些乡镇的带队领导对水利概念一时分不清,经常会打电话询问。有位乡镇领导一看到大堤里有水淌出来,就汇报说是管涌,等史展分秒必争地赶过去一看,只是背水面表层土的渗水而已,于是史展就在夜晚的大堤上,耐心地给这位领导进行讲解,并告诉他管涌的具体现象是什么。如此的事情在这位领导身上发生过两次后,他不好意思地对史展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再不给你打电话了!”他是怕打扰史展休息,但史展却斩钉截铁地对他说:“不行,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给我打电话”,史展担心他会因为分辨不清具体现象而贻误大事。类似的事情,在那一次抗洪抢险中发生的较多,而史展也创下了在大半个月内,每天只睡眠两三个小时的纪录。
      与史展在一起并肩作战的还有范海平,作为入海水道工程建设的质检人员,范海平当时主要参加了巡堤。由于入海水道是第一次高水位行洪,那时范海平看到的最多现象是大堤冒气泡。而一冒气泡,范海平他们就异常紧张。紧张之下就找原因,后来发现是因为堤身的土壤中有空隙,水涨上后或下雨后会渗透进空隙,空隙中的水就会排气,排气就会冒气泡;继续观察发现,只要汽泡冒的是清水就没问题,如果冒的是浑水,就说明水把堤身土带出来了,就要及时进行技术处理。如此谨小慎微地巡查一段时间后,范海平他们发现,大堤不再冒泡了,每个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如果说史展与范海平遇到的只是有惊无险的事,那么朱学举遇到的事则可以称之为是凶险万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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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珊,江苏省作协会员,中国水利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第32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早期作品发表于报纸杂志,2011年出版中短篇小说集《昨夜长风》;2016年出版长篇小说《诗歌岁月》,并于2017年荣获全国首届吴承恩长篇小说奖;主撰江苏水文化丛书之《水与诗词》,荣获2018年苏版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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