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素萍：幸福就是一顿慢吃的午餐

江山

     转眼又是周日，儿子下午放假。由于一周只有这半个休息日，所以周日的午餐是轻松的，温馨的。照例，我们会在午餐的时候商定好他下午的时间安排。其中，必不可少的是晚饭吃什么。儿子的答案毫无悬念的，总是拉面。


    儿子喜欢上拉面，是他五年级的时候。那时由于饭量小，他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为此我们夫妻暗地里很焦急。一个周末，我向他推荐了拉面。从此，他对拉面情有独钟。同学、老师都知道，他喜欢吃拉面。甚至，高一军训时的教官都亲切地喊他“拉面小子”。


     我很不理解他对拉面的偏爱。于是，当他又一次选择拉面的时候，我说：“拉面，偶尔吃一次还行。如果将吃拉面当做梦想在每个星期日下午去实现一次，我无法想象，也受不了。”儿子看了我一眼，说：“挺有哲理的嘛，老妈说话越来越有大师的范儿了。”先生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说：“你妈一直挺哲理的啊，她啊，是真人不露相。”儿子看看他爸，又看看我，眼睛瞪得圆圆的，挺可爱！很显然，他在脑中快速过滤我说话的风格并试图接受他爸爸给予我的如此高度的评价。


     我早已习惯先生的“赞誉”，清了清嗓子，故作风轻云淡地对儿子说：“千万别当真，我不是什么大师。戏谑我，一直是你爸业余最大的乐事。”在说到“戏谑”的时候，我明显地顿了一下，习惯地将“谑(xue)”读成了“虐(nue)”，常常，我们在新接触了一个不认识的字或词时，会有意识地去记一下它的读音和写法。但是，由于长时间不用，下一次想起它的时候，往往会发生“提笔忘字，见字忘音”的尴尬。儿子在一次与我的闲谈中，曾将此怪罪于智能打字的普及。


     儿子捕捉到了我在发“戏谑”这个字音时的停顿与迟疑，一边叙说他在暑假作业中碰到了“谑”这个字，他特地查了字典，一边停下筷子，拿来字典，轻车熟路地打到“戏谑”所在的页码。然后要求我们逐一过目并再次强化记忆读音。


     我告诉他：“我知道这个字的，说妈妈是大师，可以说是爸爸在戏谑妈妈，也可以换一个词——揶揄，这个词也很生僻。你老妈我喜欢在语言环境中记字词。”


    先生在一旁补充：“还有一个词也可以表达这种没有恶意的玩笑——调侃。当然了，你妈啊，一般是真人不露相——”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等我和儿子一起看向他的时候，他抛出了下句——“露相准露馅！”儿子一阵狂笑。


     幸福不一定要轰轰烈烈，也不需要激情荡漾，它只是一种心态，一种感觉，在每个平淡的日子里，在茶余饭后的点滴间，在每一次从容轻松的午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