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海梅：荡涤心灵的纳木错

赵日超

荡涤心灵的纳木错
焦海梅

     就是为了寻觅这一湾梵经滤过的净水，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天路盘绕着，去到那个没有浮华，远离喧嚣的天湖——纳木错。这个堪称后藏三圣湖之首的纳木措，是世界各地游子倾心向往的地方。她是藏人心中最神圣的天湖，更是朝圣者们心目中的圣地。

    纳木错为全世界海拔最高的咸水湖，位于“唐古拉”山脉西南脚下，由于喜马拉雅山运动凹陷而形成的巨大盆地，纳木错湖水主要靠“念青唐古拉”山的冰雪融化后的源源补给。沿湖也有不少大小溪流湍湍注入，湖水清澈透明，湖面呈天蓝色，犹如镶嵌在藏北草原上的一颗晶莹无暇的翡翠。

     那天，我们兴奋地前往纳木错。清晨，当太阳懒洋洋地还尚未爬上布达拉宫对面的雪峰，宁静的拉萨河便开始喧嚣了。如今的拉萨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早餐后，我们从拉萨城出发，经过当雄县城汽车渐渐地驶出了青藏公路，迂回辗转在当雄前往纳木错的碎石路上。因为路上车辆稀少，很快就驶进了一个个深幽静谧的峡谷之中。汽车沿着蜿蜒的山路继续前行，渐渐地高耸着的雪山不用再仰视了，车上驴友们出现了高原反应，有的开始吸氧。有两个大连来的年轻女孩反映较严重，头疼呕吐，面色苍白。好在我和我家先生反应都不厉害。原来我们已经攀上了海拔为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那根拉山口是跨过念青唐古拉山脉去纳木错的山间通道，是通往纳木错的必由之路。在“那根拉山口”我们作暂短休息，导游请大家下车拍照。我的天啊！一迈出车门，寒气紧逼，山口风速凛冽，正宗的冰山雪地，一座座巨大冰川瞬间近距离地呈现在了眼前，气势磅礴、空灵炫目，蔚为凌丽壮观。这里整个一冰雪世界，银色苍穹。


    我感觉地上滑得很，一阵大风将我吹了个趔趄。我感到空气稀薄寒冷，空间雪光耀眼，空旷辽远连绵。我紧紧拽着我家先生的手不敢松开，好像不使劲站稳抓牢，就随时有被山风卷走的危险。这里虽然比珠峰大本营仅低十米，但我感觉倒也并不象传说中的那么令人窒息令人恐怖的。哦，也许是人多乘车攀爬到这里，也许是逗留时间较短。倘若一个人徒步行走、倘若一个人在这里迷了路，那毫无商量，绝对是走不出去的。站在这座号称生命禁区的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口，蓝天白云的绝美，青藏高原的壮丽，生命禁区的神秘，与雄浑苍茫、辽阔无疆的感觉一起奔涌而来，一股征服欲和满足感与高原稀薄的空气融为了一体。在“那根拉山口”标志碑下我们留下了珍贵合影。我看到石碑上刻着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诗句：“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来世，只为与你相约。”

     翻过山口，眼前出现了一个山脊，上面林立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犹如一群群下山的猛兽。山坳里，牧民搭建的流动板房，我们看到了一个自由行走的牧民群落的普通游牧生活，沧桑强悍、隐忍艰辛。从山口向北望去，远远地就可以看到碧蓝碧蓝的纳木错了。纳木错东南部是直插云宵，终年积雪的“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北侧倚偎着连绵不断山脉，四面都是雪山与苍穹牵接，将纳木措这块“神秘宝石”包围得严严实实。在当地藏民心中，每个山口都是神圣之地。为表达对神灵的敬畏，所有山口玛尼堆错落连成，挂满了花花绿绿的经幡，寄托着藏民对于天神的虔诚，山风猎猎，飞扬中凸显着神圣壮美。

    我们终于来到了湖畔，一种前所未有的身临仙境的感觉油然而生。置身这优美的神话般的风景中，仿佛灵魂得到了洗涤，真想把整个身心都融入这无以名状的圣洁之中。


    瑰丽的雪山环绕着湛蓝的湖水，面对这通透静丽的湖水，内心不由地安稳了下来。伫立在这里，没有杂念，没有兴奋，也没有浮躁。仿佛滚滚红尘都已经留在了“那根拉山口”的那一边，那曾经的凡俗过往亦或恍如前尘往事。一种时空穿越感，使我们沿湖走出去很远很远。凝望这被阳光幻化出炫丽色彩的雪山和瓦蓝晶莹的湖水，就愿意这样静静地与她对视交流，静静地坐在她的湖边在心中默默祈祷，依依不舍地与她合影留念。

    湖岸扎西半岛一端有很多玛尼堆。还有两块巨大的夫妻石、迎宾石。在一望无际的纳木错面前，那些挂满红红绿绿的玛尼堆远远望去并不那么高大，有的甚至有些卑微，但却蒸腾着一种气势，哪怕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堆垒起来的几块石头，也不会让人忽视。这些大大小小的玛尼堆，面朝远方，直指青天，那是连天接地的颇具震撼性的特殊景象。

     浩瀚的纳木错空灵静穆，神圣包容、色彩绚丽。远远地我看到湖畔隐约有一个身影，颤颤巍巍地挪动着。哦，那是摇着转经筒在转湖。依稀可辨这是一位藏族大妈的身影。那身影每走上几步就会停下来，向着无际的湖面抛洒祭物，那身姿的每一次舒展，双臂的每一次张合，都会连同我的思绪，一并抛向一片苍茫深处。那竭尽全身心的抛洒叩拜，着实令我肃然起敬。在当地藏胞心目中，转湖念经一次积功德无量。所以俗僧信徒不惜长途跋涉，前来这里转湖朝拜。如有教徒经过这里，也总会投下一颗石子，以表达虔诚心愿。这个藏族同胞心目中的神湖，每年都吸引着西藏当地和青海、四川、甘肃、云南的教徒们迢迢千万里，历经艰辛的旅程，来这里转湖朝圣，以祈求灵魂的超度。相传，纳木错贵为天湖，她的色彩多变是蓝天所不及的。果真如此，或伫立或行走在她的身旁，我亲眼所见纳木错时而碧蓝、时而苍翠，时而蓝绿相间、时而橘黄与蓝紫交融，时而灰暗深沉、时而飞雪蒙眬。                    
     此文于2020年7月12日《中老年时报》副刊发表。

焦海梅简介：

    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天津市市政法系统退休干部。已多年在《天津日报》《今晚报》《中老年时报》《滨海时报》《天津工人报》《支部生活》《青海湖》《散文百家》《齐鲁文学》等几十家大报副刊及官方刊物发表散文、诗歌、小说、随笔、书评数百篇，有近百篇荣获国家和省市级官办文学奖项。有多篇编入权威文学书籍。小说《玉镯子》获“东丽杯”第26届全国梁斌小说优秀奖，散文《那远去了的吆喝声》获“东丽杯”第30届孙犁散文优秀作品奖，诗歌《被繁华呵护的古村落》等获天津市文学创意写作第三、第五、第七届优秀作品奖。著有散文集《碧海傲梅》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