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丽：英雄主义的赞歌 ——读峻青红色经典小说《马石山上》

赵日超

英雄主义的赞歌

——读峻青红色经典小说《马石山上》

李秀丽

  2022年11月24日，是马石山惨案发生80年的日子。谨以此文怀念为抢救群众英勇牺牲的马石山十勇士，怀念被八路军营救出来、当晚含泪写出《马石山上》的红色经典作家峻青。

  2012年12月出版的《峻青文集》（八卷本），将小说《马石山上》放在第一卷《短篇小说卷》卷首，可见峻青对这篇小说极为重视。因为这是峻青根据自己“亲身经历、亲眼目睹的真实事件”写成的文字，他本人就是那场“大扫荡”中被八路军十勇士救出重围的幸存者之一，那段日子，他正在山村里做民众教育普及工作。峻青在《我与战争文学》一文中讲道：“抗日战争爆发后，我直接参加了战斗，目睹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革命英雄事迹，《马石山上》这篇小说就是我伴着战火硝烟，面对着烈士的鲜血写出来的。”

  1942年11月24日，日军及伪军2万多人，对胶东抗日根据地进行拉网合围式“大扫荡”，在马石山残杀抗日军民500多人，制造了震惊中外的“马石山惨案”。八路军胶东军区第5旅13团7连6班10名战士带领群众突围，在救出数千群众、打光最后一颗子弹后，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我国著名文学家峻青亲眼看到“马石山十勇士”的壮举，突围的当天，含泪写下《马石山上》。这篇小说描述了八路军战士可歌可泣的抗日事迹，表现了抗日英雄群体的爱国主义情怀和英雄主义气概，是一部弘扬英雄主义的赞歌。

  人物对话是小说表现人物思想和情感、表达主题的表现方式之一，《马石山上》通过战士们之间的对话交流，表达了英雄群体大无畏的气概、为国为民的精神。面对几万名敌人的疯狂进攻，仅仅10名八路军战士，以寡击众，谁都清楚结局会是怎样，可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八路军将士临危不惧，舍生忘死，蹈锋饮血，勇往直前。自古以来，每一个英雄群体的背后都呈现大爱、使命、责任、信念和牺牲，成为闪耀着民族崇高精神的光辉旗帜。而马石山上的英雄群体，他们担负的就是爱国主义精神，人民至上精神，不怕牺牲、英勇奋斗的英雄主义精神。

  小说在第五部分详细记录了战士们的对话，真实地反映了战士们心中有组织、有党、有人民群众的信念。面对成百上千名手无寸铁、仓皇无主的群众，是自己突围，还是留下来带领群众突围，战士们的意见并不统一。战士王魁主张“回部队，因为没有连里的命令，这是个纪律问题”，战士大老矫坚决反对，“马石山上的老百姓怎么办？把他们丢给鬼子叫机枪扫吗？”此时，宫班长慢腾腾地说：“我想了很久，现在想过来了，我们应该对我们的上级负责，这是纪律；我们也应该对人民负责，这也是纪律。当人民需要我们的时候，冲回去，坚决地冲回去，这就是我们的责任，这就是我们的纪律。”

  英雄来源于人民，英雄的精神不是自我表现，而是承担着对人民的承诺和责任，离开了对人民的责任和关怀，英雄就成为个人主义的标签，也就不是英雄。因此，英雄主义包涵着人民至上的内涵。

  毛泽东曾说过，“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民。战争胜负由敌我双方政治、经济、军事、自然地理和主观指导能力等诸因素决定，而这种决定作用归根结底要通过人民群众来体现”。小说在表现军民鱼水情方面正体现了这一观点，作者不惜笔墨，着力描写军爱民、民拥军的英雄情怀。为了战争胜利，为了群众性命，为了祖国利益、民族未来，战士们不惜牺牲自己做了最好的铺垫，完美地体现了英雄群体的形象。

  小说在描写战士们爱民护民时写道：马石山十勇士趁着夜色的掩护，拼尽性命救出一批又一批群众。群众感激涕零，感恩戴德，要战士们报报自己的姓名，要永远记住他们。可爱可亲可敬的战士们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的名字叫八路军，放心吧，老乡们，有我们在，就有你们在。”当战斗打到最残酷的时刻，战士王魁知道生存无望，便在大青石上刻下“1942年11月24日，八路军五旅一班班长宫炳山率领全班战士，在此山掩护群众突围、战至弹尽援绝，壮烈牺牲”，班长却说，不需要，我们做这一点点小事有什么值得让老百姓永远地记住？应该让老百姓记住这笔血债，为保卫和平，保卫幸福的生活，勇敢地斗争吧。

小说在描写群众拥护、爱惜人民军队时，饱含深情地写道：人民群众时刻牵挂着枪林弹雨中的战士，刚从包围圈冲出来的群众，含着激动的眼泪，诉说着自己心里的感激。当看到战士又要返回包围圈时，既感动又担心地说：同志们，别回去了。小说通过战士和人民群众军爱民、民爱军的描写，表现出军民鱼水情的真挚感情。通过英雄人物高尚行为的感召、感染，使得英雄精神具有时代性、民族性，成为民族精神的深刻内涵之一。正如毛泽东所说：“战争的伟力之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在那艰难困苦的岁月里，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取得中国革命的胜利，就是因为能够处理好党同群众之间的关系，能够与人民同心同德。

小说区别于其他文体的魅力在于情节冲突，险象环生，结局不凡。在峻青的笔下，马石山十勇士们已经第三次杀出敌人的包围圈，有的战士牺牲了，有的战士受伤了，子弹也剩下不多了，战士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而此时天色大亮，战士们失去了夜色的保护，疯狂的敌人正从四面八方追杀群众，山谷里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他们惊骇地奔跑着喊叫着，随着敌人机枪的响声，人群成片地倒下去，死尸顺着山向下骨碌碌地直滚。疲惫的战士们眼都气红了，班长一边放枪，一边大声地喊道：“向敌人密集的地方打，把敌人吸引过来，让群众突围!”

小说直面惨烈的战场，歌颂可爱可亲可敬的战士，他们咬着牙，淌着血，拼尽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群众的生命，在他们眼里，群众生命高过天、高过地、高过一切，他们全然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子弹打光了，就用石头砸，尽力拖住敌人，为群众冲出包围争取时间，坚守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只剩下最后一颗手榴弹了。“宁死不当俘虏！”班长和三名战士紧紧地抱在一起，在“共产党万岁”的口号声中，拉响了手榴弹。雄壮的口号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同时震荡在马石山巅，在那钢铁似的陡峭的悬崖上，在那黑黝黝的深谷里，良久地荡漾着这雄壮的回声。

  小说用白描的写作手法，真实地再现了我们的军队宁死不屈、为人民利益壮烈牺牲的英雄气概。英勇的马石山十勇士故去了，弘扬马石山英烈的峻青也故去了，可是，只要有书籍在，有历史记载在，英雄就得到了永生。

  李秀丽，中国散文学会、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烟台市散文学会副秘书长；烟台峻青文化研究会筹委会秘书长，烟台海峡书画研究院副院长，烟台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培训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