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天：说说书家曹军

赵日超

说说书家曹军
蒯天 来源：中国书画报


初识曹军是在几年前中国书协在南京举办的一次培训班上，当时我与他在书法上并未作过多的交流，毕竟初次见面，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份各自的矜持。后来随着交往次数的增多，彼此之间颇感性情相投，不知不觉间成了挚友，我也花了很多的时间去关注他。

曹军给我最深的印象是他那很容易让人亲近的儒雅之风，言行举止温润如玉，想来若在古代，定是个谦谦君子。然而由于从商的经历，他又显现出不同一般的世事练达，讷于言而敏于行，处事沉稳，兴趣广泛，交友甚广。曹军的这些性格特点有时候是矛盾的，你很难在一个人身上同时看到，可他却将之融合得很好。其儒雅质朴的形象里既有布衣书者的本色，又处处透着商人的聪慧机敏。


我尤其欣赏他对书法艺术的那份执着，寂寞地、辛勤地耕耘在笔墨尺牍之间，守着那份难得的匠心。虽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但一谈到书法，他便神采飞扬，十足的精气神漾于眉宇之间，看着竟然有股子“少年气”。曹军在书法上成名较早，十几年前他的书法作品就入过展，业内人士评价他的作品功底扎实，灵气十足，别具一格。只是后来下海经商，忙于生计，他的名字才渐渐地淡出了书法界。

各人有各人的人生道路，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轨迹，各人有各人的追求爱好。谈起这段商海沉浮，曹军也很感慨，他说如果当初一直写书法，自己今天也许会取得更大的成就，但是他并不后悔，认为这段经历让他的心境变得更加豁达，落笔之时也愈发从容。其实这些年来，曹军并没有远离书法，只是将它作为最珍贵的个人爱好留给了每个安静的夜晚、每段商务应酬后的间隙……作为过来人，我太理解那份无奈了，一边是男儿肩上的家庭重担，一边是难以割舍的情怀，幸好这些他都没有放弃。

经商有经商的好处，那就是能全国各地到处走。曹军经常利用出差的机会去拜访前辈，研习书法，看到喜欢的书帖更是要想方设法地弄到手，做生意挣的钱也被他在书法爱好上花了一大部分。人生有时候就是一个轮回，走过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事业有成的曹军开始觉得心里发慌，日子过得越来越快，他觉得再不为自己做点什么会不会就没有时间了。于是，他果断安排好商场上的各种事务，又退圈了，不过这次退的是商圈。

他终于可以一门心思地钻研自己喜欢的书法艺术了，每天写字临帖，真、草、隶、篆全面学习，他说他一拿起笔就满心欢喜，这几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每次与曹军闲聊谈及书艺，几乎都是在“与古人对话”。他说一名书者除了与古为徒、临池不辍外，更重要的是博览群书、勤学好思，不断提高自己的审美情趣和理论素养，否则作品会“有形无意或有形无骨”，毫无生命力。

记得那次我去南京，曹军约我到海棠艺术馆看他和几位朋友一起举办的“‘砚春’12人书画作品展”，我欣然赴约。一进展厅，正面一副大红对联让我眼前一亮，作品用笔出规入矩，张弛有度，流转自如间透着千钧力道。我一边向作品走去，一边嘴里念叨着：“这幅作品写得好。”待到近前一看，方知出自曹军之手。站在我边上的曹军很腼腆，忙道写得不好，让我多批评。我仔细欣赏了他的几幅作品，高古浑厚，入古革新，既有二王之根基，又有《书谱》的潇洒。其行书隽秀俊灵，草书磊落畅达，一笔一画皆有神采，徐疾相生，刚柔并施，结字典雅而富有意趣，布局精巧而气息流畅，平和中不乏飘逸，淡雅中透露出俊秀，可以说在对“度”的把握上、对传统的阐释上，曹军已找到了自我的语言，找到了自我的坐标。

曹军特别注重对技法的锤炼，他认为笔墨功力深厚，艺术表达则水到渠成。其作品底蕴浑厚，书风多变而极富特点，处处尽显笔法、字法、章法之美。《幽窗小记》曰：“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作为商人他不世俗，作为书家他不孤傲，他学会了挣脱世俗的羁绊，学会了忘却那些纠缠于心的尘间世事和功名利禄，用澄明的心灵去体悟前人的经典，用庄子“天人合一”“逍遥游”般的心态书写自己的本色，达到自然生命与书写生命的浑然一体。这就是曹军的真性情，亦是其书法追求的境界。（附图为曹军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