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修：行走大运河

赵日超

第十七章


　　行走大运河


　　作者：李存修


　　1、中国“走运”第一人


　　前言


　　苏轼説：“若把西湖比西子，淡抹浓妆总相宜”   。因前人把西湖比作大美女西施，我在西湖边已准备数日，就是为了等到三、八妇女节出发，这与西施有关，更与东坡的诗有关。


　　尽管是一个人独背行襄静悄悄自西湖边出发，但自已却坚定地認为这次准备用三年时间义无反顾地沿运河北上是隆重的、豪迈的、前无古人的一项壮旅！当我用近兩年时间，一步步走完兩条运河时，杭州《都市快报》记者朱坚电话找到了我，我们此前並未見过面，于是在成文期间，他前后打给我近2O个电话，追根求源、反反复复进行采访、核实与修改等等。我常是边负重前行，边欣赏运河中成串的航船，一边回答记者朱坚的电话提问。


　　本文下面兩个整版的文字是记者朱坚整理出來的：


　　中国“走运”第一人


　　——兩年走完京杭大运河和隋唐大运河


　　本版文字：朱 坚


　　从北京到杭卅，中国历史上有兩条大运河：一条称为“京杭大运河”，行程为“北京_天津_德州_临清_‘济宁_徐州_淮安_扬州_杭州”，全长为1794公里；一条为“隋唐大运河”，行程为“北京_天津_临清_新乡_洛阳_开封_商丘_扬卅_杭州”，全长2700多公里，兩条运河在地图上形如一把弓，合计总长为4600多公里。


　　2010年3月，68岁的旅行家李存修开始了“远见中国行-京杭大运河”科学考察和申遗活动，在之后的近兩年时间，李存修独自一人背着相机、电脑等50多斤重的行李，经历了八座省级城市(或直辖市)、29座地级市和73座县级市。共110座城市及难以计数的乡村，完成了京杭大运河和隋唐大运河兩条运河的行走，成为国内“走运第一人”。


　　他说：“到了我这把年纪做这件事，就是想扎扎实实地做一件对后人有益的事”，为尽可能全面地收集资料，李存修沿途尽可能走到每处史料所披露的地方，同时还一路走访了各地地方志、文物局、图书馆、档案馆等文史单位。这样下來他粗略估计走了差不多有兩万多里路吧”。因不仅顺着运河岸边走，有些重要节点，相隔运河七、八十公里的地方都去了。


　　白天行走考察，晚上7点至11点整理文稿和上传图片。近兩年的运河行，李存修就是这样一天天过來的。他准备将这一路的收获整理成书，出版上、下兩部共1OO万字的文化专著《行走大运河》和《大运河文化巡礼》。本报记者对这位走运第一人进行了采访，下文为李存修的自述。


　　1、


　　2010年5月到达江苏扬州。夜间，乖坐大运河里的化工原料船渡过长江天堑……


　　2、2010年6月到达江苏楚州。准河在这里没有了脾气……


　　3、2010年7月到达江苏宿迁。在这里。项羽像关羽一样被評为神……


　　4、2010年9月到达山东济宁。这里的农村出了位著名的农民水利专家白英。没有这位智慧的农民，当时的大运河很难修造成功……


　　5、2010年10月到达河北沧州崔尔庄镇西南村，纪晓岚的大烟袋比楼房还高……


　　6、2O1O年12月31日到达通州。在运河边，温度突然降至零下15度，衣服单薄，难以御寒，身体活动已产生不便。幸亏北京的朋友驱车赶到通州运河边，将李接到北京……


　　7、人物评说：他用脚步丈量京杭运河的长度和厚度


　　——  袁 健


　　2024、10、5、


　　6：00AM


　　第十七章


　　行走大运河


　　3、白英治水


　　白英治水的故事发生在京杭大运河上。具体地点是济宁市北侧的汶上县。十几年來，我己四次去过汶上县南旺水利工程遗址。第一次是徒步大运河途中。


　　第二次是随《齐鲁晚报》组织的专家考察团。


　　第三次是在此接受《山东卫视》的现场采访。


　　还有一次是陪朋友去旅游采风。


　　早就读到这样一首写“白英治水”的五律：


　　筑坝截汶泗，


　　拦溪浚百泉。


　　诸湖储水柜，


　　众闸调河川。


　　七分朝天子，


　　三分下江南。


　　长河船舟竟，


　　兩岸秀桑田。


　　自从3月8号开始丁考察运河的行程，只要与跟运河有关的人士谈起來，他们大多会提及一个人的名字：白英——这位曾被毛泽东称为“农民水利专家”的人。


　　在中国历史上，农民出身后来当上皇帝的有好几位，而成为顶级科学家的並没有多少，也就是说，农民想当皇帝比当大科学家会容易些。生活在明代的白英就是这种极为稀罕的农民科家学当中的一位。


　　当我的脚步进入“运河之都”济宁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位治理大运河的传奇人物和神话人物——白英。如果没有他悄然地出现，可能就沒有集中反映大运河最高科技水平的汶上县南旺南北分水工程。那大运河就不会继续南北暢通数百年，帶来运河兩岸的经济与文化的昌盛和繁荣。


　　到南旺的渴望与迫切很快就实现了，而且是在一个浠浠漓漓的雨天，终于到了分水闸旧址。首先見到的是一座“分水龙王庙建筑群”，有一石碑，上有省政府1992年公布的“山东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项“重点文物”，是属于龙王庙建筑群的，而不属于分水工程，原來的工程已消失淹没在雨中、水中和茂宻的杨树林中了。如果没有朋友给予指点，你根本就无法想象农民科学家白英和工部尚书宋礼怎样在这里创造出那项杰出的领先世界的水利工程！而我从杭州一步步来到山东汶上县，只能站在杨树下的细雨中难过、惆怅和伤感，那座决定大运河命运的伟大工程怎么就会消失的痕迹全无了呢？


　　当地有兩人陪着我，我们每人撑把雨伞，高一脚矮一脚地围着龙王庙转了一圈，边转，边生怨恨：我的这些祖宗先人们，为什么只喜欢花重金造祠盖庙，为什么不善于保护这些科学遗产呢？如果能将白英的“南北分水工程”遗迹保护下來，那将是一处完整的遗产进入“世界名录”，受到全人类的崇拜和尊重！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旷野，这一腔愁肠到何处倾诉！


　　我们从一侧门进入龙王庙，墙内有一很大院落，院内有一很大建筑群，大大小小十几座，虽说並不十分宏伟高大，但有葱郁的松柏相配衬，也有着静谧神秘之气氛。因缺乏维修，各殿名目模糊，看不出字迹，图画也看不清内容。


　　院内一侧有几间小屋，外面挂着一块牌子：汶上县南旺文物管理所。里面走出几位男士，其中一位告诉我们：“未來分水闸的恢复工程指挥部就设在这里。”


　　他说：院中最大的那处基座就是原來最大的禹王庙。那道红色不高的院墙，就是原来白英和宋礼开发的古运河流经的古河道……


　　从龙王庙东大门走出去，看見小汶河正对着龙王庙，不过如今河床里长满了树木，树下有浅浅的水洼水荡。小汶河与大运河在此成丁字形，龙王庙与小汶之间由大运河相隔。大运河在这里是南北走向，原航道中心，有处倒塌的具有一定规模的砖窑，东歪西趄地堆在那里。这座丑陋难看的破窑，是在等待历史机遇，就是被完全清除，代之而來的是新生的运河的生命。让白英在天上再次听到小汶河从泰山脚下而來的流水声。


　　站在当年运河与汶河二流交汇的地方，如今已变成通途，车往人來，背后再也不是“七分向天子，三分下江南”的水脊，而是龙王庙的正门：前望，不見欢跳奔涌而來的汶河水，而是兩眼望不透的白杨树，但你想的却不是杨树，而是白英，一位在此地出山，在南旺奉献才智，然后在南旺留下芳名、留下了庙宇，被追封为“神仙”的农民水利专家。


　　白英(1363——1419)，字节之，山东汶上县颜珠村人。白英是运河上的一位“老人”，这里指的不是年龄，而是治水、行船的丰富经验。因他曾任十多位运河民夫的领班，十分熟悉山东境内及其附近的地势、水情。正是因为治水治河有功，于明正德七年(1512)，被追封为“功漕神”，建祠于南旺。雍正和光绪皇帝先后追封他为“永济神”和“大王”，享受到人们的敬仰与香火。


　　对此，我想起了一句中国的古话：英雄莫问出处。白英，一无学历，二无文凭，三无出国留洋，是一位没有任何功名的运河边上的民伕领班，从根本上來说是位吃不到皇粮而又无编制的农民，他胸中却有大才大智，解决了当时无人能够解决的属于高、精、尖的科学难题。


　　此前，工部尚书宋礼一直为治理运河屡受挫而深感不安。南北漕运的瘫痪，使朝廷百官和黎民百姓叫苦不迭。


　　尚书宋礼为解国难，率领济南、兖州、青州、东昌四府20万民工，对会通河进行了大规的治理。但因会通河水源不足，沒有从根本上解决关键要害问题，宋礼十分担心自已有被杀头问罪的危险，于是，夜不能寐，日不能食，百思不得其果。


　　无路可行，怀揣一颗忧郁之心，无奈之中，这位当朝二品大员开始了布衣微服出访，欲求得到治水方略。一日，他到了汶上县城北，巧遇白英。那时，白英已对治理运河考虑了十年之久。明白运河漕运受阻的主要原因。他見宋礼秉性刚直，这样的京城大员如此真情实意向他请救，便决定全力帮助宋礼治河。


　　他提出六条治水方案：如借水行舟、引汶济运、挖诸泉、修水柜等。让汶河水南北分流，其中六分北流到临清，接通卫河，其中设水闸17座，四分水南流至济宁，下达泗、淮，中间设水闸21座。这样，从根本上解决了水源不足的难题。


　　朝廷对大运河也十分在意，在385里长的河段上，共修闸38座，每十里一闸，而且每位闸官皆为七品，与知县平级。这样，全国一下子多出了38位县级官员，这都是为了一条运河啊！可見一条运河对一个囯家的重要性。


　　治理运河工程竣工后，白英隨宋礼进京复命。因劳累过度，行至德州桑园，不幸呕血去世，时年56岁。运河兩岸百姓闻讯，无不为之悲痛。


　　白英的功绩和英名，永远留在运河兩岸人们的心中！


　　你要想認识大运河，就要实地到山东汶上县的南旺去；也只有到了南旺，你也才能真正了解中国最著名的农民水利专家白英。


　　白   英   千   古！


　　2024、10、7、